甘宁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手下说:“弟兄们,你们跟着我甘宁,乃我亲信,文恭兄弟乃智谋之人,我信服,我不在之时,你们要听他的指令行事。” 刘敬看了一下甘宁,心里有了些触动,甘宁显然怕自己不在时,手下人不听自己的指挥。 随后,甘宁带着十几个手下,分成两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刘敬便看到城门大乱,甘宁跑到门外,朝刘敬等人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刘敬明白,甘宁已经控制了城门,这是让他进攻的信号。于是他朝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便朝城门跑了过去。 城头之上,有守兵看到了这一幕,明白有人要攻城,连忙击鼓示警。甘宁的士兵跑到了门中,他率军攻上城头,将城头的守兵杀死。然后,他又率军向衙署方向而去。 此时城中的人已经警觉,大乱起来,百姓纷纷躲进自己的家。甘宁到了衙署,一阵冲杀,守兵没怎么组织,便溃败了下去。 他抓到衙署里面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县令跑了,这县令跑得也够快的。他让人把刘敬迎了进来,然后又攻占了仓库,看到里面存放了些粮食,心中大定。很快,甘宁便控制了整个永修县。这过程,竟是异常地顺利。 刘敬和甘宁来到了永修县的衙署里。 “兴霸,伤亡怎么样?” “死了十几个兄弟,抓了百来个俘虏。” “兴霸,我家中遭难,但我迟早会回家,恐怕难以在这永修县长久待下去。这永修县是你夺下来的,你就留下来当县令吧!我助你打理政务,等一段时间后,我便离开这里。” 并非刘敬不想留下来当县令,而是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实力,这是甘宁打下来的。如若他主动去当这个县令,且不说甘宁的想法如何,至少甘宁手下七八百个下属肯定不服气。 “你要走?这可不行,当初我不知所措之时,是得你的指点,才来到这永修县,否则我哪知道永修县是什么鸟地方。打下永修县,也是你的主意……”甘宁一听不乐意。 “不,这县令只有你来当,兴霸你和我不一样,我只需要照顾我弟弟,而你要照顾手下几百人,加上家眷都上千人了。你需要永修县这块地盘,才能养活你的手下。” “你就待在这永修县,他日天下有变,定会有明主出现,你再举县投靠,如此你便能大展宏图。” 甘宁一听就摇摇头:“文恭此言我不认可,昨日是你让我跟着你,是你说你有办法养活我这些兄弟。如今打下永修县,你却说自己要走了,弃我于不顾,我……你如此岂不是戏耍于我?文恭,你我相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的为人,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刘敬想了一下,又说:“兴霸……你不是一个人!” 甘宁一听,愣了一下,刘敬两次提醒他,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帮手下。他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明白了:“文恭,我明白了,你先躲在那屏风后面。” 甘宁走到外面,叫来一个小兵:“去,把几个首领都叫进来。”过了一会儿,几个首领都叫过来。 “诸位,我们打下这永修县,也算是有了个安身之处,你们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大哥,这还用得说吗?你就当这永修县县令呀!带着我们去发财!”一个小首领想都没想就说道,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甘宁一怔,心中明白刘敬的顾虑是对的。 “好,可我若当了这县令,我要杀了那刘敬,你觉得如何?” “这……这不妥吧!毕竟那刘敬指点我们来这里,杀了会不会有点忘恩负义?” “可是若留他在此,以他之能,以后必能压制我们!” “是呀!”“是呀!”几个首领窃窃私语起来,就这两天的接触,他们都觉得刘敬比甘宁聪明。 “诸位,听我几句话,你们跟我也有几年时间了,我们先是在长江上掳掠,而后我又当过官,一直当到郡丞,你们仍是随我,后来,我反叛益州牧。”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我后悔我自己轻信刘阖、沈弥、娄发等人的屁话,草率起兵。他们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是我自己太蠢,才会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等草莽出身,擅长的只是武勇,而非治理地方,今日,我若当这个县令,占据这小小的一县,不过一时风光,但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败亡。或者,我们会再次重蹈在益州时的覆辙,为别人所戏耍。” “我们不是聪慧之人,要生存于这乱世中,必须跟随聪慧的人,而刘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甘宁,愿奉刘敬为永修县县令,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个小首领顿时面面相觑,心里想着,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听那十几岁的小孩子的话? “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甘宁的脸色阴沉起来:“当然,人各有志,如若你们中有谁不愿意的,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这衙署,我决不为难,只是你也从此不再是我甘宁的人。” 众小首领看到甘宁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都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你们都答应了,从今日起,刘敬兄弟就是永修县的县令,我,甘宁就是县丞,位于刘敬之下。” 甘宁拉开屏风,众小首领才知道刘敬就在屏风后面,心中一阵惊愕。 “文恭亦在此,我当着你们的面再说一次,你们每个人必须听从县令的吩咐,不得忤逆,否则别怪我甘宁不客气。” 甘宁说这话时,脸上杀气腾腾,把手下几个小首领吓了一跳。 “谨记大哥的话!” “不是叫大哥,以后要叫县丞!” “是,县丞!” 甘宁听了,满意了,又转向刘敬:“文恭,这下你看行不行?” “兴霸,你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