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的声音犹如九天神雷,其狂暴的气势令在场众人俱是面色一变,樊恩山则一捋长须,大笑道: “好小子!果然蛮霸!其他子弟可有敢上前挑战的?” 话音落下,却无一人上前,樊恩山白眉一挑,怪笑道: “怎的无人敢来?莫不都是没卵子的?” “我来!” 一人大吼一声,跃入了场内,刘昭定眼一看,心中顿时有了底。 “王武,娵訾境武夫,四房麾下,两百零二岁,天资不佳,年少时有一场奇遇这才踏入星纪境,善使一把偃月大刀,战时若秋风扫落叶,以快制胜,以势压人。” 刘昭眸光微闪,拱手道: “王前背,请!” “请!” 那王武嘴上客气,手上却不迟钝,挥起一杆丈二长偃月刀径自杀了上来,刘昭看的分明,对方这一刀极为纯粹,纯粹到只有刀意而无天地之力。 一般而言,意、天地之力、命格之力三者合一的力量是超过单纯一种力量的,但这不绝对,这三者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某一个力量达到极致时,其余两种力量自然而然也就会被引动,形成两道额外的攻击。 眼前的王武论综合实力不见得强过刘昭,可浸淫刀道一百多年,其意纯粹如磐石,这一刀杀出,实则是三刀齐出,将刘昭退路锁死。 换作寻常的玄枵境,这一刀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住的,王武却知道,这一刀奈何不了对方,是以在招式用老之际脚尖轻点地面,暗中试了个劲。 “别管他是打算正面挡住还是闪避反攻,我只需抽刀横劈,必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暗自有了计较的王武正欲变招,忽觉得眼前狂风呼啸,随后竟是飞到了天上,再回过神时,一柄战刀已然架在了脖子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寒意,王武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我比你更快!” 刘昭俯视着对方,一点也不敢松懈, “前辈的刀意确实纯粹,可你不该用它,你的绝技秋风落叶以速度着称,可你为了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偏偏要变招,而变招就会变慢。” “变招就会变慢……” 王武喃喃一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能在敌人变招之前就做出应对,可怕的战斗直觉,年轻人,你赢了!” “承让。” 刘昭收起战刀,又是环顾了一周,只见方才还跃跃欲试的一些人彻底没了动静,他们是玄枵境,原本是战意最强的那一批。 “还有哪位肯赐教?!” 话音落下,又是良久无人应答,王武的修为与资历有目众睹,别看他只用了一招就落败,实际上单单那一刀,在场敢说接下的没有几个,更别提像刘昭这样轻松反杀,而且是逆境征伐。 “哎,我来!” 一声长叹,一人跃入场内,此人须发皆白,内着皮甲,外罩皂袍,背勒一对鸳鸯短银枪,身量九尺,颔下三尺长髯迎风飞舞,颇有一番气派。 “原是张前辈,刘昭无礼了。” 张参,五房麾下,三百二十岁,是一位老将,娵訾境寿数至多在四百,能有这般年龄已是高寿,同样的,若不突破降娄,寿数耗尽也免不了黄土一抔。 “张兄弟,这把年纪,何必呢!” 樊恩山瞧不下去了,他和张参年岁相差不大,也没少一起共事,见老伙计上场,心中不忍。 “八爷不必劝我,我这把老骨头本就无望降娄,不如趁着有用之身以报恩情。” 张参并不为所动,他看着刘昭,轻叹一声,拔出鸳鸯短银枪,凛然道: “来吧!” 瞧着张参浑身高涨的意,刘昭明白,绝不能小看这位老将,他的意比王武更加纯粹。 “拳怕少壮,棍怕老郎,他用短银枪,招式精妙远超于我,须得以力致胜。” 刘昭清楚双方的优劣,片刻间便有了计较,他体内血液瞬间沸腾,背后斑斓白虎仰天咆哮。 “好雄浑的气力!” 张参忍不住赞叹一声,挥起短银枪杀将上来,他的步伐并不快,极为轻盈,刘昭却是如临大敌,体表白雷忽现,狠狠一刀劈了出去。 “铛!” 清脆的声响响彻整座演武场,刘昭这一刀力道起码有十万钧,哪怕是一座山,他也有信心劈开,可对方竟是擎起一条短银枪轻描淡写的将其接下,另一条短银枪如毒蛇般直扑咽喉。 “不好!” 看到对方枪头上的意,刘昭顿时亡魂大冒,他有重甲护身,本身躯体防御力又堪比低阶器物,以樊荣的话来说,寻常娵訾境武夫的攻击难以伤的了他。 可张参的这一枪不同,同样是纯粹之意发出的攻击,力量却更为集中,而非王武那样化为三道攻击。 这样集中一点的爆发,其杀伤力是难以想象的,刘昭还没达到传说中断首可战的境界,这一枪足以穿透他的咽喉,杀死他。 不过经历过鬼蜮之战的刘昭一瞬间便冷静下来,在那银枪杀到距离咽喉毫厘之际,微微侧头,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