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这是刘昭在学馆学到的第一句话,也是先生只说了一遍,他就记住的话,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母亲刚教育了他。 “傻小子,他说在山上等你你就等啊!还等了一夜!” “娘,松哥儿说一定会来的,俺们可是说好了。” “哎,你啊!没心眼儿驴,人家说啥就是啥了?” “才不嘞!俺不是谁都信的!松哥儿是俺朋友,当然要信。” “朋友?人家不见得把你当朋友,傻儿子,哪怕是亲人,也会骗你,更别说外人,以后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了!” “哦,知道了。” —— 冰冷的地面为肿胀的脸部带来丝丝凉意,也让刘昭发晕的脑袋恢复了清明,他细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忽然觉得从遇见樊荣开始,自己的一切都不太一样了,就好像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推着他向前走,而曲衡的话也让他想起一些往事。 “不要相信任何人吗……娘,俺还是做不到啊!” 刘昭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曲衡的脚就像是大山一般,令他无法动弹, “呼,看来他还用上了气机,俺也得用,可俺的气机不动如山,那也只是防守的,还用不出来,俺是不是应该进攻,又该咋进攻呢? 刘晖说要身怀利器,待时而动,利器,戾气,是要愤怒吗?可梁什长说战斗最忌讳愤怒,那不是愤怒?戾气,什么是戾气呢……” 忽然,刘昭想起方才曲衡对他说得一番话,一股无名之气猛然窜起,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不成!这样俺又会失去理智,还会被他打倒羞辱一番,俺得控制住!” 刘昭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鼓起的胸口也渐渐平复,可心跳却是如何也慢不下来, “这……算了,反正俺还有理智,快就快点,血液,经脉,都给俺一起沸腾吧!” 霎时间,刘昭的体表迅速变得赤红,一股强大的力量也从身体涌出,他怒吼一声,猛的伸手抓住了踩在头上的脚,并试图将其抬起。 见状,曲衡脚上的力道又是重了几分,竟是将刘昭的脸踩进了地面, “看看你,真是孱弱,发怒又怎样?不还是只能爬!你看看人家,可是好好的站在那里,看你的笑话呢! 我说你啊,坚持干甚么,规则允许你认输,你是在对抗规则吗?傻蛋!” “俺不是傻蛋!” 刘昭怒吼一声,此刻的他浑身犹如赤炭,眸子却是无比清明,他奋起力气,竟是将踩在身上的脚慢慢抬了起来, “哦?” 曲衡眉头一挑,背后赤身猰貐前蹄高抬,重重踩了下来。 “来了!” 刘昭双目圆瞪,他能感觉到的出,对方的力道接近万钧, “俺能抗住!” “砰!” 沉闷的响声激荡起阵阵灰尘,结实的地面渐渐龟裂,曲衡看着那散发着沉稳巍峨之气势的白虎,俊美的脸瞬间狰狞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给我躺下!” 赤身猰貐仰天嘶鸣,粗壮的前蹄携着万钧之力重重踏了下来, “砰!砰!砰!” 接连三次的强击,令两丈之内皆被浓尘笼罩,刘昭整个人也被这样的巨力被砸进地下半尺,嘴角也流出丝丝血迹,但身后白虎依旧不动如山。 见状,曲衡眼中红光一闪,高扬起右腿,狠狠甩在刘昭腹部,将其又是踢到了空中。 “砰!砰!砰!” 红芒如箭,次次重击在刘昭身上,这回的攻击虽说因他用了气机抵抗,可二人实力差距太大,刘昭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不成!俺得反击!不能让他小瞧了俺!” 刘昭怒吼一声,借着对方打来的力道拧转腰身,在空中打出了一记劈拳。 这劈拳虽是借力,可速度极快,竟是在红芒杀到刘昭身前时先劈中了它, “铛!” 清脆的金铁之声中,刘昭倒飞而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俺……打中了?” 看着的双手,刘昭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刚才他还一直挨打,现在却是反击了对方。 另一边,潇洒落在地上的曲衡脸色阴沉,他感受的很清楚,对方的那一击很快,虽然力道远远不如,速度却只差自己一丝。 “相似的气机,哼!” “你很得意吗。” 听到对方那压着怒火的声音,刘昭脸色凝重,他知道自己就算能反击,也没有半分胜算。 “他的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俺得小心,就像什长说的,输也得输得漂亮些!” 刘昭深吸口气,放平心跳,将双臂架在了胸前,身后丈余长的白虎虚影也弓腰趴地,散发着一股巍巍之势。 “有意思!” 曲衡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妖冶的红光,身后赤身猰貐前蹄高抬,却是爆发出五丈高的血雾。 “是那个!” 这血雾出现的瞬间,刘昭顿时汗毛直竖,心中也多了一种怪异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