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陇回到警安司,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此时的警安司,除了他以及司机老李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那场爆炸,将会成为他永远的梦魇,也是永远的痛。 谁能想到,曾经辉煌过的警安司,一个为人民服务任劳任怨的组织,会以这样无比惨淡的结局收场? 前任队长张祁的死已经让向陇无比痛苦。可如今,他却在一瞬之间,目睹了警安司的全员死亡。 这种伤痛根本不是用文字可以叙述的。 向陇的眼睛一直睁开,怔怔地凝视着白炽灯光,以至于司机老李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傻了,还以为向队被什么鬼怪附身了。 不,还是有人的。 虽然警员们全部死亡,但关押在警安司的嫌疑人,可一个不少。 而且也只有那一个。 向陇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起身。 “老李,陪我进去审人。” “我?” 老李一头雾水:审人? “我不能让我的兄弟战友们白白死去。”向陇说道,“审他,让他把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看着门口‘审讯室’那几个庄严大字,老李双腿打起了颤。 “我……我一个司机,进去不合适吧?” 向陇淡淡说道:“规矩不能破。作为警长,我给予你临时的警察权限。” 嫌疑人已经被带到椅子上坐好,老李手抖,试了好几次才将手铐成功拷上。 “嘿嘿,你是假警察吧?这么水?” 向陇当即拍桌:“闭嘴!韦洛尔,想出去的话,给我态度放好一点。” 下方的老头不声张了。 韦洛尔既惊惧又奇怪:平日的向陇警长可不像今天一般暴躁啊。 怕不是事情有变? 震慑住韦洛尔之后,向陇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做必要的情况审讯工作。 “你是否认识被害人张祁警长?” “不认识。” “你的同党陆襄与张祁警长是否有什么恩怨?” “不知道——而且我再强调一次,他不是我的同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是来购买金条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被下了幻术。” “你是否和陆襄有过任何除金钱以外的交易?” “没有。” “陆襄曾经有一个妹妹,叫陆昕,后来下落不明,你可清楚?” 韦洛尔沉默了一下。 “不清楚。” “你所说的徐清弄,是什么人?” “不认识——我听见陆襄是这么叫她的,只记得好像是个挺好看的女孩子……我是说,当时她突然从时空套环里出现,然后出手,于是我们就出现在了沙漠上。” “她为什么找你们?” “谋财害命啊!我都跟你说过无数遍,是她杀的张祁警长!我和陆襄可都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 向陇大为恼火。 “在现场,我们只发现了你们二人,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徐清弄。但是张祁的尸体在你们脚下,痕迹被刻意抹除——你认为,我该不该相信你?!” 韦洛尔没有丝毫慌乱。 他发现,与气势汹汹的向陇相比,旁边的那个中年民警似乎看着胆战心惊的,一点都没有警察应该有的镇定。 他第一时间觉得,这可能是个假警察。 为什么会让一个假警察来陪同审讯? 他不禁感到狐疑。 为了佐证自己那大胆的想法,韦洛尔眼珠子转了一下,提出要喝一杯水的请求。 向陇强忍怒气。然而,韦洛尔坐在审讯椅上闭起双目休息,仿佛是铁了心,如果没有水喝就不再继续配合。 他甚至没有再说一个字,让审讯工作直接中断。 向陇忽然冷笑一声,看了看手表。 “韦洛尔,这是我第五次审讯你了吧?” 韦洛尔轻哼一声,毫不在意。 向陇于是摆摆手,示意一旁穿着警服的司机老李出去打一杯水。 他还特意强调:“动作慢一点,天气冷,打杯热水回来。” 老李出门时还在嘀咕:“三伏天说这种话向队怕不是中暑了?” 审讯室的门关上那一刻,向陇站了起来。 韦洛尔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他的双眼张开一道缝,看见向陇已经怒目圆睁地扑了上来。 “我日……” 韦洛尔还没来得及发出呼救,就连人带椅被一道强大的冲力推翻在地! 他的喉咙被向陇死死扼住,顿时,好像有千斤之力压住了他的气管,让他喘不上一口气。 他死死盯着状若疯狂的向陇。然而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感不是痛恨,而是绝望与求饶。 在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眼中看到这种情感,没有任何人会选择痛下杀手。 然而,向陇是个例外。 他的双手不断发力,韦洛尔面容上的青紫色越发明显。 “混蛋,去死吧,去陪葬吧!” 向陇死死咬牙。他此刻多希望自己拥有野兽一般的力量,能一瞬间捏断韦洛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