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民从山脚回到公安局,他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办公室,一间一间溜达,三层的小楼,房间不多,他一间间逛,就像退休大爷逛菜市场一样,背着手,站在门口环顾一周,转身又去下一间。周末,大部分办公室已经关门了,这栋楼里就剩下刑侦、经侦、禁毒还在办公。 “常飞,你出来一下。”他走到常飞办公室门前,看到常飞在,把他叫了出来。 “领导,有什么指示?” “那个闫六抓到了没?” “找不到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不是这段时间案子多就给搁置了吗?”说着指指办公桌上堆叠如山的文件。 “嗯,还是要抽空查一查。” “查,肯定是要查的,只是,这个闫六怎么就消失了呢?” 关于闫六的消失,常飞不是没想过,一逃了,甚至逃到国外,可是他哪里来的钱呢?二死了,如果真死了,那么尸体在哪?什么人杀的?动机是什么?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你们就大胆去查吧!” “那我进去忙了?”常飞指指办公室。 “去吧!” 王兴民喊常飞倒不是怀疑他,常飞进公安局就跟着他,他是相信他的,只是最近几个月和张光荣张欣欣有关的事太多太蹊跷,这些零散的线索又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案件。张光荣吸毒、帮山老大走货、藏毒、被张欣欣举报、张欣欣被闫六欺负、张光荣装傻充愣、张欣欣差点被他掐死、张光荣怀疑公安系统有山老大的内鬼,对了,还有那些蓝色的药丸,跟张光荣有没有关系,跟山家盛家有没有关系?还是山川来了新的势力?以前他一直觉得张欣欣和张光荣是他们剿灭山家的唯一线索,今天听了张欣欣的一番话,他决定先放下追查山家的事,先查闫六。 王兴民想要抓的闫六被陈瑞抓了,慢摇吧打烊之后,他的小弟把闫六带了进来。 小弟踢了闫六一脚,闫六跪在陈瑞面前,陈瑞坐在卡座上看着这个闫六,他无法想象他欺负张欣欣时候的样子,一想到张欣欣,他一阵悲涌,大拇指按着食指关节,“咔”一声响。 “瑞哥,饶命,瑞哥,饶命!” “饶命?我为什么要饶你?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从镇远带回来吗?” 闫六摇摇头。 “你是为什么去的镇远还记得吗?” 闫六是准备打死不说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我给你回忆回忆。你是犯了事逃去贵州的吧? “不是,我就是去做点小生意讨生活。” “可我怎么听说警察到处在找你?” “没有的事,瑞哥,你听错了。” “哦,要这么说打公安局长儿子的人也不是你咯?” “不是。” “那欺负张欣欣的人也不是你咯?” “不是我,不是我!” 陈瑞用脚踩着闫六的手说:“你说我是把你交给那个常飞呢?还是把你拉去后山活埋了? “不要啊,瑞哥。” “来人,把他送去公安局。” “瑞哥,我说我说。” “是罗子夕,她给我钱让我强奸张欣欣的。” “罗子夕?” “是,就是张欣欣的那个同学,她爸是教育局局长的那个。” “你手上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是我跟她说我的小弟们都听见了。” “没有证据你跟我乱扯。” “真的,瑞哥,我不敢骗你,我就是人证啊,真的是她,是她让我干的,如果不是她,她们家怎么可能给我钱。我哪知道张欣欣是王旭的女朋友,要是知道我死也不敢动手的,我也不想惹上警察呀。” “她真能干得出这事?” “瑞哥,你别看她年纪小,可有手段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还有她那个爸,她的事她爸都知道,就是他给的钱,帮我找人去的贵州。” “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真不敢。” 陈瑞没有说话,一直思索着闫六话的真假。 小弟上来问:“瑞哥,这家伙怎么办?” “先把他藏起来,我去会会这个罗子夕再说。” 陈瑞没有把闫六交给常飞,他想要亲自去会会这个闫六口中“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小妮子,不过是个高一学生而已,怎么可以歹毒到这样的程度?欺负张欣欣的仇他一定要亲自报。 “你们明天去找罗子夕,想办法把她带来见我,我下午去ktv验收。” “是,瑞哥!” “对了,就跟她说王旭受伤回来了,带她去看王旭。把她骗上车拉来找我。” 近晌午手下才把罗子夕带到陈瑞面前。罗子夕上完画画课,他们堵在路上,按照陈瑞交待的话说,果然罗子夕跟他们上车了。 手下把她带到888包房。她上车就感觉到不妙,但是她不是这些彪形大汉的对手,既来之则安之吧,谅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出再大的事都有她爸给她收拾烂摊子,上次闫六的事不也是就这么过去了吗?不就是钱的事吗?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