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国庆,学生们都陷入对军训急切的期待,王旭也不例外。王兴民给他请了假,高体能训练的军训对刚出院的王旭来说有些困难,他生怕王旭再次受伤,可是王旭对这满满的父爱并不领情,他甚至觉得这是在干预他的生活,剥夺他享受平等教育的权利,父子两不免大吵一场。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军训。” “军训?你知道军训有多难吗?你刚出院,你这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 “不管我吃不吃得消,您这样不和我商量就帮我请假是不尊重我,我也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王兴民没想到自己的好意在儿子眼里竟然成了不尊重,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尊重你?我怕不尊重你的话你初中逃学我当着老师骂过你没有?还有,你中考说要进快班我是不是想办法给你整进去?还有这次,你打架住院我也没有教训过你,我都是考虑到你的面子,这还不够尊重?” “你瞒着我请假就是不尊重我,这军训我去定了。”王旭要去军训的意愿很强烈。 王兴民对这个混不吝的儿子感到很气愤,但同时也让他觉得很欣慰,至少儿子不是个懦夫、有责任心有担当,哪怕头上受伤,面对魔鬼式的军训也丝毫不胆怯。 从来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场争执,最终还是以老父亲的妥协为结束。 “军训要注意身体、记得吃药!”王兴民临走撂下一句话,让王旭有点嘚瑟,一边是对军训的期待,一边是对父子关系胜利的快乐。 军训如约而至,学生们像大逃难一样驮着大包小包前往军分区。除了必用的铺盖外,学生们大多带的零食、换洗衣服、玩具,而张欣欣背着一个书包一手拎着被子一手拎着热水壶就来了,热水壶是红色的,上面显眼地印着双色“囍”字,这在学生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哟,张欣欣,你干嘛呢?谁还带那么土的东西,还写囍字,结婚呐?”同学中不乏一些阴阳怪气的人,2班班长罗子夕就是那个带头的,自从有传闻说王旭喜欢张欣欣起,她就对张欣欣阴阳怪气起来,原本初中她也是和张欣欣一个班的,也没有任何摩擦,按理说升到高中,大家情谊更深了,可开学后罗子夕对张欣欣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好,一开始只是冷眼相向,直到传出王旭为张欣欣打架,她算是彻底魔怔了。罗子夕家和王旭家是世交,两人在娘胎里就认识,罗子夕为了王旭去学乒乓球,当时一起参加全市的乒乓球选拔赛,当然,最后是王旭夺得了代表全市到省里参加比赛的机会。她喜欢狂妄不羁的他,也喜欢打球时专注而认真的他。从小到大,她都在关注着王旭的一举一动,只要本校学生中有任何关于王旭的风吹草动,她必定坐立难安。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她用了一些关系和王旭分在一个班,她又是班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亲近王旭,可凭空钻出个张欣欣,张欣欣论成绩、论长相、论家世根本不配与她相提并论,从小学开始就是班长、体育艺术两开花的她一向傲娇,从不愿被别人比下去,张欣欣的出现,让她傲娇的心受不了这份耻辱,至少王旭喜欢张欣欣这件事在她看来是自己的耻辱,觉得自己被张欣欣比下去了,否则王旭怎么可能不会喜欢如此优秀的她?平时在学校里她是班长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放了学有父母接送,在家是乖乖女,这些好印象让她被架在那了,在大人们面前装习惯了、假习惯了,想发脾气也没办法,可是现在在军分区,出了学校出了家,她就是她自己,她可以做一切她想做的,况且她笃定了王旭不会来军训,而她此刻做什么王旭都不会知道,她只是想让张欣欣不堪,不出一口夺其所爱的恶气她是不会罢休的。 张欣欣笑一笑,懒得搭理她,对于那些恶言恶语,她一向报之以嗤笑。 “欣欣,别理她,走,带你去看,我带了很多零食,我们一起吃。”李善拉着张欣欣去看她的行李。 罗子夕穷追不舍:“哟,你不会是没带零食吧?大家可是都带了,你带了什么呀?” 李善瞅她一眼,她更得意了,走过去撕着张欣欣的背包想让张欣欣当着全年级人的面出洋相。 撕拉中,张欣欣的书包被撕坏了,银色手电筒、红色橡胶热水袋、卫生巾、卫生纸,全都一股脑掉了出来。同学们看到卫生巾,全开始起哄。 张欣欣尴尬至极,弯下腰去捡她的东西。手电筒和热水袋是妈妈留给她的,妈妈交代过,出门在外要记得带手电筒,照明防身都有用,小时候妈妈晚上带她举着手电筒爬上山顶看整个镇子的夜景,母女俩席地而坐,用手电筒照着山脚下的小镇,仿佛自己燃亮了整座城,开心不已。热水袋是妈妈一直用的,小时候每个月妈妈都会在里面装满热水捂着肚子,冬天特别冷的时候也会给她捂手捂脚,暖暖的。到了初潮期,每个月例假都会肚子疼,妈妈就会灌上热水给她捂肚子,说来也神奇,没多久肚子就不疼了。手电筒和热水袋都是妈妈留给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