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覃栩也劝道,“楚小姐,你别冲动,以慕寒琛的脾气,你现在回去很危险。” 楚影熙又何尝不知道那是一个巨大可怕的囚笼,但是,他们能逃走吗? 她也想和他们一起逃出去,一起迎接新生…… 可是,她能吗? 慕寒琛就是个疯子,派了这么多人来,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她不能让这两个无辜的人受伤,慕寒琛本来就对墨渊有恨,要是落到他手上,墨渊一定会有危险。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个人受灾就够了,不能把墨渊他们卷进去。 就在这个短暂的一瞬,覃栩又一次与对面冲过来的白车堪堪擦过,火星四溅,像是与死神对视了。 楚影熙大喊:“停下!让我出去!我必须下去!停下!” “姐姐,你别……”墨渊显然是不同意的,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楚影熙猛然捡起刚刚在混乱中被撞碎的车窗玻璃碎片。 她紧握着玻璃,抵住自己的喉咙,眼神发狠,“马上放我下去!不然我现在就割破自己的喉咙!” “姐姐!” “楚小姐!” 两个人都震惊了,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楚影熙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墨渊的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楚影熙,生怕对方一个冲动真的会割下去。 车窗碎片并不规整,边缘都是锋利的,楚影熙握着碎片的右手此刻已经被锋利的边缘划破,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砸在楚影熙的腿上,还有车座上。 墨渊心如刀绞,他以往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额角的青筋凸起,脸上的痛苦如此鲜明,那双随时都带笑的眼睛,此刻有一滴泪清晰的滑落。 痛苦和绝望笼罩在车厢内,明明天还是亮的,但为什么感受不到光明呢? 楚影熙看着墨渊脸上的痛苦和挣扎,分明那张脸上曾经只有笑容,疼得好像没法呼吸了,可是她别无选择。 墨渊越好,楚影熙就越不能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楚影熙将玻璃的锋口又往自己的脖子上压了几分,割出一道血痕。 “不要!”墨渊崩溃地大喊,“停车!放她下去!” 覃栩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再也没有阻止的勇气,用力踩下刹车。 车在泥路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楚影熙最后看了墨渊一眼,不再耽误一秒,飞快打开车门跑出去。 她的腿脚已经软了,几乎是摔出去的,头磕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 墨渊趴在窗口,撕心裂肺地喊,“姐姐!” 覃栩保持理智,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快速多过前面围堵的车,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点了。 楚影熙趴在地上,看着已经冲出去的车,狠狠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追堵的车在楚影熙面前飞速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掀起无数尘土,将周围的事物都染得不见原本的颜色。 楚影熙支起胳膊,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刚摔狠了,胳膊和膝盖都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皮,她才起来一点点,又狠狠地摔了回去。 楚影熙半趴在地上,狼狈得像过街老鼠,最中间的那辆车被打开,上面走下来一个人。 楚影熙垂着头,只能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和黑色的西装裤腿。 对方朝她走过来,一步一步,优雅又矜贵,像是蔑视众生的王。 对方在和她只剩下一尺的距离时停下,楚影熙抬头,对上了慕寒琛阴翳的眼神。 楚影熙没说话,再次把头垂下来,头上的刺痛让人难以忽略,好像有血流到了后颈上,她连维持抬头的姿势都很困难。 慕寒琛蹲下来,猛地掐住楚影熙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脸。 慕寒琛浑身戾气,眼睛里充斥着杀意,像死神一般。 他盯着楚影熙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吓人。 “怎么不跑了!嗯?” 浑身都疼,楚影熙连话都难说出来。 “说话!” 慕寒琛加大音量,声音狠厉,吓得旁边的下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楚影熙艰难地开口,“不……想……跑了……” “呵……” 慕寒琛笑了,锋利的眼神一眼就看穿了楚影熙的心思。 “不想跑了?是跑不掉吧?所以,你自己跳下来拦车。” 楚影熙脸色变了变,慕寒琛在对方的恐慌中继续开口。 “想给他们争取时间?楚影熙,你好伟大!你以为他们跑得掉吗?我随便让人制造一场车祸,他们就得永远留在A市!” 楚影熙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寒琛,身上的痛苦已经顾及不了半分。 “不可能!你怎么敢?!” 慕寒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你说我敢不敢?刚才是顾及你还在车上,我让他们把你活着捉回来!现在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墨渊,覃栩,都该死!” “不行!不行!你不准……” 慕寒琛松开了楚影熙的下巴,上面已然出现了鲜红的掐痕。 “楚影熙,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 慕寒琛正准备站起身,吩咐下属,楚影熙一把抓住对方的裤腿。 “不行!慕寒琛!你不准……” 慕寒琛不为所动,显然,楚影熙这次跟着墨渊的出逃,已经触碰了他的逆鳞。 楚影熙猛然抓起掉在地上的车窗玻璃,压在自己已经被划伤的脖颈上。 慕寒琛瞳孔骤然放大,额角青筋暴起,“楚影熙!你干什么?!” 楚影熙拿着玻璃死死抵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像曾经掐着邹清柠的脖子时那么狠,带着赴死的决心,直视慕寒琛的眼睛。 “慕寒琛!马上让你的人回来!不然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慕寒琛望着楚影熙孤注一掷的样子,仿佛脖颈处的皮肤已经被划伤,鲜血不断往下流,将脖子和领口都燃成刺目的红。 “你就为了墨渊,命都不要了?!” 楚影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锋口又往深处压了几分,血像泄洪的大坝,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慕寒琛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