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墨渊那轻佻的声音就传过来。 “姐姐这是想通了？想试试？” 楚影熙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手机呢，努力忍住要挂断电话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怒气压下去。 “对，想通了，特别想试试，你来不来？” 楚影熙决定以牙还牙，刻意掐细嗓子回答墨渊，声音很娇俏，她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墨渊半信半疑，“姐姐，这不太像你啊，不会是中邪了吧？” 楚影熙深呼吸，正准备破口大骂。 墨渊那头又马上道，“姐姐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楚影熙挂了电话，将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一遍，确认万无一失，然后坐回了沙发上。 很快，门铃就响了，楚影熙一手拿着准备好的礼花筒，一手拿按下门把手。 楚影熙飞快打开门，在墨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打开了礼花筒。 “Surprise！” 下一秒，满天的礼花彩带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像是五彩缤纷的蝴蝶，在迎风狂乱，又像是被染成五颜六色的柳絮漫天飞扬，绚烂得叫人挪不开眼。 一瞬间，不只是半空中，还有两个人的头上，肩膀上，衣服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彩带。 两个人仿佛进入了缤纷的世界，又或者是童话小镇，此刻，是由无数色彩组成的视觉盛宴，浪漫又喜悦。 楚影熙脸上笑得很灿烂，红润的嘴唇咧开，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眉眼弯弯，那双墨黑的眼眸中好像藏了万千光火，漫天的星子都坠落在里面，清澈，明亮，闪闪发光。 她看着墨渊，笑着，笑得灿烂又肆意，好像迎风生长的向日葵。 那是多有感染力的笑容，声音如随风荡漾碰撞的贝壳风铃，进入人的耳朵里，就是一串美妙到难以言表的音符。 墨渊此刻怔愣在原地，那双平时里总是带着轻佻笑意的桃花眼中，罕见地出现了迷茫和困惑。 他看着楚影熙，这是楚影熙第一次从这张随时带着狐狸般浅笑的脸上看到了无措。 他一定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他看着楚影熙的脸，唇齿轻启，声音里掺了几分沙哑，“这是……” 楚影熙笑着加大了音量，“你不会还没有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他的……生日？ 墨渊的眼神中闪过片刻的惊讶，似乎在思考楚影熙说的这句话，也在努力回想今天的日期。 今天怎么会是他的生日呢， 在对上楚影熙那双期待又欣喜的眼神时，墨渊恍然想到，是的，今天是他那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墨渊只是草草给楚影熙看了一眼，对方居然就记住了。 楚影熙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想起来了吗？” 墨渊看着对方的脸，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和喜悦，再也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此刻，她在为自己的出生而庆祝，而喜悦。 在久违的沉默中，墨渊忽然笑了，嘴角上扬，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 他的脸上，没有轻佻，没有随意和放浪，黑曜石的一般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是很薄，很薄的一层，浅得几乎让人难以发觉。 楚影熙发誓，即使她曾经见过墨渊那么多次的笑容，但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没有此刻的真实，耀眼，动人心弦。 她在不经意间呆住，自己都不曾发觉，她的表情已经僵滞了。 此刻，墨渊的笑像是一个陷阱，楚影熙在毫无防备中陷进去了。 这样的笑，终于让周围缤纷夺目的风景都黯然失色。 楚影熙觉得，此刻的墨渊和以往不一样，甚至是和自己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墨渊在楚影熙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收回了笑容，他猛然凑近楚影熙，低着头，眼睛和楚影熙平视着。 在这样的对视中，好像光阴流转，春花秋月，万千繁华都汇聚在彼此的眼眸，好像地球停止转动，好像时间不再往前。 楚影熙在这样的对视中晃了神，下一秒，墨渊的眼尾上挑，又带上了以往的轻佻和撩人。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对方忽然的转变，让楚影熙差点以为之前的那个笑容，那个表情都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相比之前那样，此刻的墨渊反而更让楚影熙轻松，熟悉。 “谢谢夸奖！”楚影熙退了一步回应，“进来吧。” 他们一直站在门口不太合适，待会儿有同事经过看到会有些尴尬和麻烦。 墨渊自然不会客气，他迈开长腿走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楚影熙新搬进来的独居套房，面积不算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 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被布置得很温馨漂亮的客厅，满屋子的彩色气球，横幅，彩带，横幅上写着大大的“墨渊，生日快乐！” 还有鲜花，还有摆盘精致的水果，茶几上摆着一个约摸六寸左右的蛋糕，上面涂了奶油，还有奶油雕花，各种水果，巧克力雕牌，同样在蛋糕中间写着生日快乐的字样。 蛋糕不算完美，雕花有些歪了，奶油也不太均匀，这一看就不是出自蛋糕店专业的甜品师的手笔。 一眼透过玻璃门看到厨房里面还有没收拾好的制作蛋糕的工具，还有饭菜在温着。 墨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头看向楚影熙，“姐姐，你对我真好。” 楚影熙愣了一下，笑了，也半开玩笑地说，“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墨渊脸上的笑又变得不正经，眸光中闪烁着狡黠，“那，以身相许怎么样？” 楚影熙头顶两根黑线，脸色立马垮了，“不怎么样。” 墨渊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楚影熙无情吐槽，“这话太土了。” 墨渊表情一愣，还准备说些什么，楚影熙已经快步向厨房走去了。 “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菜端出来。” 墨渊看着楚影熙快速逃离的背影，笑得灿烂，心里的冰川，在一大块一大块的垮塌，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