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泡芙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哇’的一下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爸爸。 裴子墨立即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泡芙不哭,爸爸不会死的,有哥哥在呢。” 看到两个懂事的孩子,想到他们一家四口再也不能在一起,裴时衍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他负了江黎,是他对不起他的孩子们。 他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裴时衍轻轻揉了几下小泡芙的头,“宝贝,不哭了,爸爸虽然失去妈妈,但我还有你们,以后爸爸会对你们好的。” 向来傲娇又冷情的裴大总裁,此刻却哭得眼睛通红。 他紧紧搂住两个孩子,感受着他们对他的爱。 伤口的疼痛也抵不过他的心疼。 可现在他除了接受这个结局,却什么都不能做。 裴时衍被推到病房,可把小泡芙忙坏了。 她不仅帮爸爸看着点滴,还总趴在裴时衍耳边问他疼不疼。 看到这么乖巧又懂事的女儿,裴时衍心里又暖又涩。 泡芙的性格跟江黎很像。 总是让人感到有一股暖流从心间流过。 她不仅会心疼人,还很照顾人。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江黎总是围在他身边,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他担心她太累,让她回去休息。 江黎却跟他说,她不在他身边,她会很不安,那种牵挂的苦远比累还要难受。 就是这样深爱着他的女人,现在却要嫁给别的男人。 一想到这些,裴时衍心口都酸胀得要命。 就在他和小泡芙躺在床上闲聊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江黎站在门口。 身上还穿着晚宴的礼服。 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依旧像往常一样冷漠,没有丝毫关心的模样。 尽管如此,裴时衍的心口还是紧了一下。 他微微抬起头,声音略显沙哑:“江黎,你是来看我的吗?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我只是喝酒喝多了,引起胃穿孔,做了一个小手术,过几天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他说得很详细,就差一点把病例给江黎背诵一遍了。 可是江黎并没在意,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带他们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裴时衍脸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望。 江黎竟然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以前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看到他生病,她都会心疼地哭。 还会埋怨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裴时衍略带痛苦地看着她:“江黎,我麻药过敏,做手术的时候很疼,到现在伤口还隐隐作痛,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 江黎很轻地笑了一下,“抱歉,我没有你会演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不出来违心的话,我现在应该关心的人不是你。” 听到这些话,裴时衍感觉心口的疼痛远比伤口还要严重。 在江黎心里,四年前他对她的好,都是他装出来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无情把她抛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因为喜欢才会对她那么好。 可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对江黎的伤害已经造成。 就在这时,顾淮推门进来。 他面带微笑将外套搭在江黎身上,然后看向裴时衍礼貌点头。 “裴总手术以后应该好好休息,我和黎黎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如果你想他们,我再带他们过来看你。” 他语气很温和,面色也很沉静。 站在江黎身边,跟她温婉漂亮的气质很般配。 看到这个画面,裴时衍才彻底清醒。 江黎和顾淮已经订婚了。 他和她已经再也没有可能。 裴时衍只觉得心口疼得要命,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让他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额头也有细密汗珠冒出。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全是江黎和顾淮的倒影。 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目光深邃看着江黎,几乎用尽身体里所有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哑的声音。 “江黎,恭喜你。” 虽然心有不愿,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江黎现在是顾淮的未婚妻。 说完这句话,裴时衍尽量掩藏眼底的伤痛。 把目光移向小泡芙。 面对他的恭喜,江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看到病房的门被关上,裴时衍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 他把手臂搭在脑门,以此来掩饰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来的泪滴。 看他这个样子,裴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江黎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她现在已经找到爱她的人,你也别再自责了。 好好跟薇薇把婚结了,她才是你命中的良人,还救过你两次,不要再对她那么冷漠了,她知道你做手术,哭了半天,非要闹着过来照顾你,反正早晚都是夫妻,你就让她过来吧。” 裴时衍本来就很烦躁,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烦躁更加多了几分。 “您要是把她带过来,我现在就出院。” 裴夫人无奈摇了一下头,“你别激动,我不让她来就是了,但你和她的婚期将至,也该准备一下了。” 裴时衍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都是江黎跟顾淮离开的画面。 看着很温馨,也很幸福。 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要怎么庆祝? 会像他和江黎以前一样吗? 每到重要的日子,他们都要彻夜不眠。 想到这些,裴时衍感觉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噬咬着他的身体。 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痛不欲生,痛彻心扉。 几天以后。 裴时衍出院。 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文件堆积如山。 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问道:“有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我先处理。” 助理立即颔首道:“港城盛世集团的唐总想要见您,他说对您给他的利润分红有点异议。” 裴时衍有些不解:“他当初投资十个亿,按照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分成,难道不对吗?” 助理:“他说他只投了五个亿,另外五个亿是他代替别人投的。” 裴时衍拧眉:“另外一个人?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