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天,谢毅身子好转,柳嫣然趁热打铁又给他喂了四分之一。 这次吐的黑血比上次少一些,众人有了经验,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 孙太医问过谢毅为什么突然开始吐毒血,谢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是奇哉怪哉!”孙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反反复复来了几次,终于在一个月后,孙太医表示谢毅体内的毒都清除了。 景隆帝得到消息大吃一惊,这前朝秘药有多毒他是知道的,本以为谢毅没几天好活了,谁知突然之间这毒竟然就解了。 怀着隐秘的心思,景隆帝动了埋藏在忠勇侯府十几年的钉子,想要弄清原因。 景隆帝年过半百,先帝也不过活了花甲之年,如果忠勇侯府有“神药”能活人性命,那么他绝对不能放过。 可惜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景隆帝也曾旁敲侧击过忠勇侯,然而忠勇侯自己都稀里糊涂的,自然说不出什么。 倒是秦氏,一个劲儿说是柳嫣然带来的福气,还给当时算命的大师所在的寺庙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景隆帝没把秦氏说的放在心上。他虽然没有见过柳嫣然,但若真是有特殊命格的人,资料早就呈在他的御案上了,哪里还轮得到忠勇侯府? 不甘心的景隆帝让人时刻关注忠勇侯府,仓促间露了马脚被柳嫣然发现了。 她就说,忠勇侯曾经掌军,在军中颇有威信,景隆帝怎么可能会完全放心。 知道府里有景隆帝的眼线,柳嫣然行事更加谨慎,还找了个机会提醒了谢毅。 谁知谢毅面色平静,只握住柳嫣然的手,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呢!” 哦呦,怪不得被称为新一代领头羊,谢毅确实够敏锐。 不过,谢毅既然清楚景隆帝的事,那么她…… 柳嫣然的特殊谢毅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当然也有她并没有在谢毅面前特别掩饰的缘故。 迎着柳嫣然探究的眼神,谢毅有点不自在,他低着头说:“世间没有什么‘神药’,是你的福气帮我改了命……” 柳嫣然笑眯眯地看着他:“嗯嗯,所以你要对我好,知道不?” 谢毅抬眸瞅了她一眼,又红着脸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先前谢毅病入膏肓,忠勇侯府几个主子整日里愁眉苦脸,下人们也不敢嬉笑吵闹。如今谢毅身子渐渐好转,主子开颜,底下人也都松快起来,偶尔还能听见小丫头欢笑的声音。 等谢毅能靠自己绕着文宣院走两圈不腿软后,他陪着柳嫣然回了柳家。 看到身子大好的二女婿,柳大人和柳夫人都很激动。 太好了,女儿不用守寡了! 柳夫人拉着谢毅的手看了又看,直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接收到谢毅的求救信号,柳嫣然赶紧上去解围。 “娘,您这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儿啦!”柳嫣然拉着柳夫人的手撒娇。 柳夫人立马把注意力转移到柳嫣然身上,搂着柳嫣然嘘寒问暖。 谢毅悄悄松了口气,他朝柳夫人行了一礼,就跟着柳大人去了书房。 谢毅从小跟着太子常伴圣驾,见识不是一心读书的王召如可比的,几句话就让柳大人频频点头。 午后,柳嫣然与谢毅正陪着柳夫人喝茶说话,外头有人传话说侯府来人了。 来的是忠勇侯的贴身小厮常松,他步履匆匆地进来行礼:“大少爷,有贵人上门,侯爷让小的请您马上回去!” 谢毅与柳嫣然对视一眼,急忙向柳夫人请辞。 回到侯府,柳嫣然回文宣院,谢毅跟着常松去了书房。 晚膳后,谢毅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 “明日你与我一同进宫。”谢毅被红缨伺候着换下外衣,“为了我这病,圣上与太子忧心良久。如今我身子大好,刚巧你的诰命已经下来了,我们明日一同进宫谢恩。” 柳嫣然正一手看话本一手嗑瓜子,闻言连眼睛都没移开书,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谢毅无奈一笑,自己去后头洗漱了。 第二天,柳嫣然跟着谢毅进宫,先是去景隆帝那儿谢了恩,随后谢毅留在御书房,柳嫣然则被宫女领着去了东宫。 如今后宫没有皇后,太子成亲之前由四妃共掌宫权,太子成亲后,则是由太子妃管理着后宫。 太子与谢毅一向亲厚,太子妃对柳嫣然自然也是温和亲近。 拿着一大堆赏赐,谢毅和柳嫣然出了皇宫。 回程的马车上,谢毅眉头紧皱。这次见面,他敏锐地察觉出景隆帝与太子之间的冲突更加尖锐。只是时间太仓促,又是在景隆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没法和太子交流太多。 想到昨日太子派来的人说的话,谢毅心中一阵烦躁。 突然,眉心被人触碰,他一抬眼就看到柳嫣然满脸关心地看着他。 柳嫣然收回手,对他微笑:“不要担心,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 谢毅拉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回到侯府,谢毅去前院找忠勇侯,把今日见到的场景告诉了他。 忠勇侯叹了口气:“估计是因为二皇子。二皇子去皇陵之前曾经单独见过皇上,所有人都被打发地远远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之后,他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和谢毅说了,比如景隆帝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升级,还有景隆帝对太子的打压越发频繁。 谢毅越听越心惊,脸色变得难看。 忠勇侯看了一眼谢毅:“你当时让我给二皇子求情,我还想着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圣上绝不会放过他,没想到真如你所说,只把他打发去了皇陵。” 圈禁算什么,只要皇上乐意,有的是法子再放出这个儿子。 二皇子比太子小三岁,很长一段时间里,景隆帝只有这两个儿子。 二皇子的母亲淑妃家世显赫,是除元后外陪伴景隆帝最久的女人,母子两个颇得盛宠,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冒死站队了。 忠勇侯叹了口气:“本以为太子在圣上心中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父子之情终究逃不过皇权倾轧。” 谢毅“呵”了一声,对忠勇侯说:“儿子以为,当圣上给二皇子选了兵部尚书之女为妻时,你就已经知道圣上是个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