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子都快哭了,“小人就知道,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可事实的确如此。小的就是个守门的。” “守门的?那钥匙呢?”春生问。 “昨儿给五夫人收去了。” 俞明祉转动手里核雕,乔书华在旺山温泉山庄那边一户工坊里淘的,上面雕的美女出浴图,乔书华送给他的时候开玩笑,那边的庄子适合养美女。 便又懒洋洋的抬眼望向小栓子:“五老爷别处的女人,你总该知道吧。” 小栓子乖觉点头:“胡家巷有处小宅子,养了一个;后头有个姓周的姘头,是府中厨房的采买。” “厨房的采买可来过这院子里?”春生急忙问。 小栓子又点头。 “到底几个女人来过这院里?” 小栓子张了张嘴,又闭上。想了想才道:“那天,不是厨房的采买。” “外头还有人?” 小栓子迟疑道:“之前在凌江的时候,五老爷遇到一位女子,很是投缘。不知为何后来去凌江,再也没找过那女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年春天的时候。” “你见过那女子?” “见过一回。” “与来院子的女子有几分相像?” “只见过那女子一回,用扇子挡住了脸。” 春生没什么可问的了,觉得小栓子真是蠢,可又觉得他挺聪明的,不然五老爷也不能叫无依无靠的他在身边伺候。 俞明祉见春生不再问话,目光向室内:“他们走后,屋里你收拾的?” “小人收拾的。” “里头有没女子留下的物品?” 小栓子红了脸:“偶尔有帕子之类的。” 俞明祉吩咐春生:“去叫人来把箱子打开,看那女子留的物品还在不在。” 春生立即出去,很快从从五夫人院子下人手上拿到钥匙,打开箱子、柜子,除了布裘外,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小栓子挑出一个包裹,里头是有女子小衣,帕子,发钗之类,经过仔细回想,都是那个姓周的厨房采买,并没有那个女人留下的。 俞明祉打发了小栓子,又挑挑拣拣盘问了几个人,其中包括五老爷另一个贴身小厮。 那个人是府里的家生子,伺候的时间长一些, 对五老爷私院子里的事儿不知情,但知道一些小栓子不知道的情况。 比如姓周的女人是三夫人陪房的女儿,曾经三夫人想让她给五老爷做妾,但五夫人没松口,二人暗中一直没有断了来往。 凌江是个年轻的女子,五老爷不慎落入水中,被那女子所救,二人就此好上,后来追随到了凤鸣。 问起那女子其他情况,另一小厮竟是同小栓子一样,一概不知。 问起五老爷的身体,二人均说没有问题。 俞明祉问到他想问的,便称身子乏累回到荷仪院,后头的人让春生自己在那里狐假虎威。 春生得了公子的话,不仅把五老爷院里的人问了,还把姓周的娘子也悄悄问话了。 一番虚张声势的哄骗加恐吓,终于从周娘子嘴里得知:五老爷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但却抱怨是周娘子让他没了兴致。听他意思,在别人那里是可以的。 再寻到五老爷的外室,得到同样的话。 至于那位夜晚来的神秘女子,愣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俞明祉甚至想到那个狗洞,但一个女子钻爬沟钻洞进来和一个男人幽会,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赶上五老爷办丧事,府里来来往往的人众多,下人们也被调遣到各处,一时竟没有新的进展。 —— 俞明祉住进租用的宅子里,位于城南的三元坊,两进的院子,三间面阔,还有两间耳房。 离乔书华的官邸大概三条街的距离,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 乔书华尤觉得远,抱怨大高不会找地方,自己在官邸不过住了两三天,应付了同僚的接风宴后,时不时的也宿在三元坊。 这几日乔书华也想把全部心思花在卷宗上,奈何刚到司理院,破事一大堆都要接手,愣是抽不出空来。 手下虽有七个人,他暂时不了解,又不敢轻易交给别人。便利用职权把卷宗悄悄的拿出了官署,带给了俞明祉。 瞅着厚厚的卷宗,若不是看他一身疲态,哈气连天,俞明祉真想暴打他一顿。 乔书华一脸讨好:“就当消磨时光,你老人家多费些心。我光应付司理院的事儿就一个头两个大。” 俞明祉觉得他有些夸张:“小小一个司理院,还有你平原侯八爷应付不来的?” 乔书华一本正经:“光是那些律法的条条框框就让我难以招架,明明都读的滚瓜烂熟、记得烂熟于心。可是一放到实际案件上就无从下手。” “那是案件见得少了,慢慢会好的。” “要说案件更是出乎我所料,这都是些什么案件啊,明明自家的狗咬伤了人,却状告人家打死了他的狗,更离谱的还有好多。”乔书华叹口气,“真正作奸犯科的倒也不多。” 从前他听俞老九可不是这样说的,有些犯案的人,心思缜密到常人无法想象,作案方式也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