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那个陌生男人的眼光看去,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轮廓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我也说不好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儿,是梦境完全被一片无边的幽暗黑色所笼罩,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那个陌生男人的样貌却无比清晰,就好像做梦的主角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那男人中等身材,有点儿偏瘦,肤色白 皙,看起来三十多岁,不太到四十的样子,相貌儒雅,衣衫干净利落,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书卷气。 如果非得让我用一个熟识的人跟他做类比,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张俊轩…… 呃,应该说是在跟郭永喆互换命格之前的张俊轩,才勉强能跟他有一拼。 此刻那个男人正偏着头看向梦境的一角,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温柔的笑意,仿佛是在面对着一生唯一的挚爱伴侣。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那个方向,背景却变成了一片炽烈的火光。 火光之中,隐隐约约的勾勒出了一个苗条的身影,是个女人。 我顿时猛吃了一惊,脚下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过去,但身体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一步也动弹不得。 “诗……诗雨!!!” 我脱口就大喊了起来,没错。 虽然我看不清楚火光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但这个无比熟悉的剪影却让我瞬间就认了出来。 那是任诗雨,绝对不会错。 “诗雨,诗雨!是我啊,多余!我是多余!” 我越是心中焦急,偏偏脚下就越是一动也不能动。 情急之下,我只能拼命的扯着嗓子朝任诗雨大喊大叫,双手胡乱的挥舞。 但她和那个男人一样,好像都听不到我说话,压根儿就没朝我这边看上一眼。 更气人的是,她那模糊的影像似乎还正在跟那个该死的男人对视着。 我立马就脑补出了任诗雨含情脉脉的朝着那男人爱意款送,一股浓郁的老陈醋味儿差点就把我的天灵盖给掀开了。 “……你大爷!” 随着我一声无能狂怒的嘶吼,梦境骤然消失。 屋里的灯还亮着,德福从被窝里欠起身,瞪着双眼茫然的看着我那一头大汗。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着了?” “呼……没什么,做了个恶心人的梦。赶紧睡吧,天亮了还要去个中斋呢。” “哦,您真没事儿?” “没事儿。”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凉爽的空调冷气对抗着屋外炎热的气温,就如同是我内心深处的挣扎和交战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倒霉梦境的困扰,虽然很努力的想要自己忘记那一幕场景,尽快入睡,但是…… 每隔一小会儿,我都会被头顶上那道耀眼的绿光气醒。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那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它不是真的。 可任诗雨和那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儿却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闪现而过,溢出脑壳的浓情蜜意伴着一股愈加上头的醋味儿让我越来越暴躁,根本就无法入眠。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掀掉被子坐起身来,满腔怒火化成了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操!!!” “呼……啊,啊啊啊?” 德福再一次被惊醒,他一脸茫然的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大概是在怀疑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一早,我也没心思再睡觉了,拉着德福出门吃了个早餐,又给胡磊发去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胡磊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我,说他已经跟舒籍打好了招呼,让我直接去个中斋跟他见面。 紧接着胡磊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详细说明了见面的暗号。 我皱了皱眉头,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你搞什么飞机,怎么见个面还弄的这么复杂,就跟特务接头似的?” “嘎嘎嘎嘎……师父,您不了解那舒籍的臭脾气,他这人就这样,喜欢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的,甭说是见个陌生人了,就连在琉璃厂里做了几十年买卖的店铺老板,亲眼见过他的都不多。还好我胡大头的面子足,好说歹说的他才答应跟您当面沟通一下。哎师父,我得嘱咐您一句,舒籍的脾气可不大好,一会儿您说话留点儿神,别把他惹毛了。他可真是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非把您给撅出来不可。” “哼,知道了。哎,你昨天不说带着我跟他一起见面吗,怎么又不过来了?” “哦,我临时有点小事儿要处理一下,反正招呼都已经打好了,我来不来的也不吃紧。” “嗯……行吧。” 我下意识的感觉胡磊的这句话似乎是有点儿语病,但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到八点半了,也就没再多想。 事不宜迟,我立马就挂了电话跟德福一起走到个中斋门口,门板还结结实实的上着,还没有营业。 我翻出胡磊发给我的信息又仔细看了一遍,按照“接头暗号”,走上前去伸手在写着“休息中”的木牌上敲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