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 鄢壮微微一皱眉,韩柱子一声就吼了起来。 “好好听着呀!” 鄢壮无奈的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儿,我笑了笑,暗中打量了那个太极门弟子几眼,缓缓开口。 “二十一年前,在离太极门山脚下不远的一个镇子上,有一位模样儿出挑的年轻姑娘,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去她家里提亲的小伙儿都能排的起长队。就在姑娘的父母为她挑选好了一个合适的夫婿,忙着给他们准备婚礼的时候……” 我一边说着,一边扫过了那个太极门弟子的脸。 他的瞳孔在手电筒光束下狠狠的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 “准确的说,是在婚礼的前夜,姑娘却突然失踪了。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而且他俩还私定过终身,姑娘怀了那个男人的骨肉。但是呢……那个男人的身份很特殊,而且在当时已经有了家室。他和姑娘之间的关系一旦被人所知,不仅自己会身败名裂,还会影响到……呃,他单位的名誉。所以这就注定了,那个男人要辜负姑娘一生了。虽然姑娘自己也明知道,跟那个男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可她深爱着那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于是姑娘逃婚离开了晋中,几个月之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儿。只可惜,她生产的时候环境条件太差了,其中一个男婴没过几天就夭折了,另外一个也奄奄一息。多亏了有个老太太悉心照顾了他们母子几个月,还用自家的羊产的奶喂养婴儿,这才让孩子勉强活了下来。只是那个孩子的身体很虚弱,直到现在,还落下了一个常年咳嗽的病根儿,极难医治。” “咳咳……咳。” 那个太极门弟子忍不住紧张的咳嗽了几声,旁边有几个同门低声笑了起来,就连鄢壮也脸色微微一动,转头看了他几眼。 那个弟子的脸色顿时就无比尴尬,我赶紧继续说了下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件事情,那位伟大的姑娘独自一个人扛了下来。为了所有人的颜面,她这辈子直到去世也没再回过晋中老家,更没有对孩子的亲生父亲提起过一句。她含辛茹苦,把孩子抚养到了十几岁,最终还是操劳过度,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临终之前,她交代了孩子一件事儿,让他把自己的骨灰带回到晋中,葬在离他生父……工作单位的不远处,也算是圆了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吧。” “唉,这母子俩好惨……”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低声的唏嘘,我转过头去看着鄢壮,他的瞳孔狠狠的紧缩了一下。 “这位道友,请问……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鄢掌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似笑非笑的看着鄢壮。 “以你和令尊二位掌门人的慈悲胸怀,如果遇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你们会怎么做?” 鄢壮微微张嘴,还没等回答,韩柱子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有甚咋做的嘛,要是我遇见了那个孩子,说甚也要把他带回太极门来,给他吃喝,给他治病,教他功夫强身健体。我们太极门这些年没少做这种事情,是吧小壮?” 鄢壮脸色一肃,认真的点头。 “正是,我太极门自家父而下,每个人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坐视不管。鄢某自记事起至今这几十年,太极门已经收容了数十位有类似经历的弟子,这些人当中……” 鄢壮一边说,一边朝身后扫视了一眼。 “这些人当中,有自幼被父母抛弃的,有家庭突遇变故成为孤儿的,也有身怀血海深仇差点儿被仇家取走性命的。这位道友,鄢某不敢以正人君子自居,更不敢比肩家父的胸怀,但如果这种事情被鄢某遇到,一定会收留那个孩子,若能力所及,定要惩戒他的生父,为这对可怜的母子俩讨回一个公道。” 鄢壮的脸色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的很坚毅,我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信。故事讲完了。至于同不同意我们俩跟着韩大师上山……还请鄢掌门决定吧。” 鄢壮愣了片刻,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 “二位道友,请!” 就这样,我和梁多多顺利的跟着韩柱子和鄢壮一行人上了山。 刚才我讲的那个故事,想必列位看官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但那个太极门弟子的生身父亲,你们却肯定都猜错了。 不是鄢无鱼,也不是鄢壮,更不是韩柱子。 在鄢壮要求我展示一下才艺的时候,我用阴眼看到了,那个太极门弟子的肩头上趴着一个和他长相极为相似的鬼魂。 我尝试着想要跟鬼魂交流,但我只能看到鬼魂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到它在说什么。 我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更不能一直死盯着那个太极门弟子,以免别人知道了我所说的人就是他。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梁多多却站在我背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给我讲出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