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出地下室的时候,这才发现外边早已烈日当空,竟然都过了中午头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车给开回那若兰家的,我的脑子晕的就像是一锅粘稠的浆糊一样,所有动作都是靠着意识在麻木的运作着,反射弧几乎都达不到踩在油门上的脚掌了。 在此我要郑重提醒各位看官一句,千万不要学我这种反面教材。 身体在疲劳状态下强行驾车,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举动。 我飘进了那若兰家里,把照相机往他身上一扔,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抓过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一股脑的全都倒进了嘴里,也不管那是谁的茶杯了。 吃饱喝足,我把那若兰从他的榻上挤下去,还没等头沾着坐垫,连我自己都听见了震天的鼾声。 这一觉我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那若兰一边絮絮叨叨的骂我踩脏了他价值上千万的床榻,一边招呼着人把热气腾腾的饭菜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吃的眉花眼笑的,心头一阵发热。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若兰到底是欠了我什么。 从他现在对我这种无底线扶弟魔一样的表现上判断,他很有可能是上辈子挖过我家的祖坟。 趁着吃饭的工夫,那若兰告诉我说,他已经把相机里的那些照片传给了一家很有实力的国际地下拍卖行。 虽然我没有给他提供古董的名称,但有花姐这个鉴宝高手在,倒也不至于叫不出这些国宝级文物的名头。 那若兰跟那个拍卖行的老板私交甚密,他用自己的名义做了担保,又给对方划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款项作为保证金,并承诺给对方百分之二十五的高额佣金抽成。 面对如此丰厚的报酬,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已经在积极筹备地下拍卖会了。 按照他俩商议的时间,拍卖会将会在一周后,在一艘注册于美洲的邮轮上如期举行,地点位于我国东边的公海上。 没多一会儿,德福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的加急报告得到了上边的批准,已经准备好了押送“国宝”的飞机和人手。 他给了我一个精准的地址,让我把东西运送过去,今晚就秘密转运出国。 我又惊又喜,没想到那若兰和德福的效率有如此之高。 按照这个速度推进计划的话,想来我背负着“卖国贼”恶名的日子就不会拖的太久了。 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在唐果儿醒来之后不久,就会同时接到森特财团破产,我娘被扣留羁押接受审查的大好消息了。 呃…… 我这种想法可能会引起很多人的愤怒,毕竟那是我的亲娘,我怎么能盼望着她去坐牢呢。 可列位不要忘记,同时她也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魔鬼。 我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保住她的性命,也算是报答了她赋予我生命的恩情了。 至于她下半辈子是能有幸变成一个普通人,悄无声息的了此一生,还是在监狱里终老,亦或是…… 那就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当夜,我重新回到了琉璃厂,用移海扇把地下室里的所有东西一件一件的转移到了德福指定的地点。 那批“国宝”很快就送到了公海上,几乎是与此同时,收藏在国内博物馆的大宗真品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在了展台上。 就像我预料的一样,十几位国际顶尖的鉴宝师,谁都没能看出那批赝品的任何破绽。 主办公司当即就敲定了拍卖会举行的时间和详细流程,同时以惊人的效率制作出了拍品的宣传短片,第一时间发送到了各国收藏家的手中。 当然,这其中不可能包括我想要让他们得知消息的三个人在内。 毕竟潘成只是个二流水平的风水师,而张俊轩和孙侯呢,明面身份也只是个房地产土豪。 以他们的身份,还入不了主办方的法眼。 我也不怕这个消息会提前传到我娘的耳朵里,即便她是森特财团真正的大老板,但多年以来,森特财团的业务都跟古董收藏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说什么也不可能在国际收藏界挂上名号。 我跟胡磊又秘密见了一面,让他立马把这个情报卖到张俊轩,孙侯和潘成三个人的手里去。 胡磊果然没辜负我的重托,仅仅用了一下午时间,就乐滋滋的给我打来了报喜的电话。 “陶爷,您吩咐我出手的那几个物件儿……已经办妥了,三家货主都很满意。您什么时候得空,我把货款给您转过去。” “很好,胡老板,辛苦你了。” 挂掉电话,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满意的点上一根烟,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 我跟岳杏林说了一下我的计划,还有目前事情的进展,问他把唐果儿和风水十七雄这些人都转移到哪里比较合适。 岳杏林略一思索,笑了起来。 “陶大掌门现在手握青竹台的大权,当然是借他们的力量把咱自己保护起来最为稳妥。目前我们伤员众多,要是藏匿在普通民居里,治疗起来不太方便,不如就……趁袁春怡不在,把这些人都安排在她休养的那个疗养院里。一来呢,可以借助那里的医疗条件让伤员迅速恢复,这二来……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凶徒,敢闯进青竹台名下的疗养院去找唐姑娘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