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直勾勾的盯住了我,幽暗的烛光斜着个角度照了过来,把她的脸映的一半煞白,一半漆黑。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背有点儿发凉,讪笑了一声,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安姑娘,你看……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安好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从茶几下边拿过来一摞纸,抓起一支笔“唰唰”的写了一行字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一行歪斜的字迹映入了我的眼帘。 “把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都关掉。” 这字迹的风格和安好这个人的性格很相似,挺怪异的。 刚才在她写字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安好是个挺罕见的左撇子,是用左手写的字。 虽然字迹不怎么工整,但笔画组合在一起还是挺好看的。 就像是用了外文的行笔习惯写出了蹩脚的汉字一样,处处都透露着一丝丝不合理,但又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来。 只是怎么说呢,她的字明显带着左高右低的倾斜角度,和普通人的字迹正好相反。 我扭着脖子看的尴尬癌都犯了,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占个卜还要关掉手机。 但想了一下,我还是忍住了,依言掏出手机点了关机键,放在了一边。 安好重新闭上了眼睛,几秒钟之后,又皱着眉摇了摇头,拿过纸去写了几个字。 “还有没关掉的电子设备。” 我愣了一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茫然的摇了摇头。 安好却用笃定的眼神坚持着她自己的判断,我猛的一拍脑门,这才突然想起来,帆布包的夹层里确实是还藏着一部专门跟鄢壮联络的军用手机。 我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部手机关掉,一边奇怪的问了安好一句。 “哎,安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包里还有没关掉的手机的?这也是你占卜出来的吗?” 安好的脸色沉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儿不太耐烦,但迟疑了片刻,还是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受到了外来磁场的干扰。” 我干笑了一声,虽然嘴上没出声反驳,但心里却半信半疑的。 当然,我绝对不会否认灵力的存在,毕竟我自己就是个风水师,通过多年的修习,身体里也有灵力和法力的存在。 而且我也相信磁场会影响到灵力和法力的说法,在九凶之地的地下溶洞之中,我的法力就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干扰而失效,就连指北针和电子手表都失去了作用。 但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一部手机的微弱磁场就可以干扰到灵力这种说法,我暗自撇着嘴摇了摇头,觉着这个姑娘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传统风水师都要神叨,大概率是在故弄玄虚。 “好了,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关掉了。安姑娘,麻烦你帮我算算,诗雨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在做什么,目前是否安全。她的生辰八字是……呃,你的占卜术应该是用阳历生日才对,是吧?” 安好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回头从她的布包里摸出了一张照片,摆在了那个十二角星的正中央,又写了几句话递到我面前。 “身体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在心里默念以下这几句话:清理自我之身体,放下一切欲念怨恨;灵力联通高我,去往此人身边,看到她的所作所为,无论身在何处。一直念,不要停。” “联通高我?这是个什么词儿……好。” 我深呼吸了几口,慢慢的放松了身体,一边看着眼前纸上写的内容,一边低声念叨了起来。 安好的神色随即也松弛了下来,她盘腿闭上了眼睛,左右手各提着一个水晶挂坠,在烛光下微微的闪耀出了幽幽的暗紫色光芒。 我一边磕磕绊绊的念叨着,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安好摆在面前阵法的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任诗雨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 照片里的任诗雨体态清瘦,扎着一束高马尾,头发微黄,眼睛里闪耀着青春洋溢的光芒。 看起来大概是她几年前的样子了,比我的记忆中显的要年轻了好几岁。 任诗雨正倚在她那辆火红色的跑车旁,甜甜的朝我笑着,像极了将近两年前,我初见她时的模样。 我的心神微微一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照片的下边还用黑色的水笔写着任诗雨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看来安好早就知道我想要让她占卜的内容了,所以提前就准备好了占卜要用到的道具。 不出意外的话,这张照片应该是那若兰拿给她的。 那若兰和任家多年前就有过密切的往来,那时候,那若兰叫任诗雨是“侄女儿”,直到和我师兄弟相认之后,才改口叫她“诗雨妹妹”。 只是…… 把一张大活人的照片“供奉”在占卜阵法之中,这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很不吉利。 我忍不住有点儿浑身发毛,心里暗自嘀咕。 只用一张照片就可以得知任诗雨的下落,而且还能推算出她现在在做什么? 这可有点儿超越了我的认知了,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