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预想之中,施然最好是能等到约定期满再回来,正好是个星期二。 这样我就可以和鄢壮通完电话,心无杂念的去和他比拼一场了。 但我显然是低估了施然想要早日看见我尸体的决心,他竟然拖着伤残遍体的身子,提前四天就回到了酒店。 他的归来也算是个挺大的轰动,风水十七雄的所有人都跑到走廊里围在施然身边,我扶着唐果儿挤到了人群之中,对他露出了一脸虚假的关怀。 “哟,啧啧,都包成这模样了,真是身残志坚啊。欢迎欢迎,哎……你手呢?是这儿吗?” 施然有气无力的躺在一副担架里,浑身上下包的活像是个木乃伊。 两个抬担架的人站在他身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两个被我下了“毒药”反水了的巫师。 那两个巫师对我露出了一脸感激的神色,我假装没看见,故意抓着施然胳膊上的绷带使劲儿捏了捏,施然杀猪一样的嚎叫了起来。 “陶多余!你……你挨老子等的,老子不挨你杀杀吃的就跟的你姓了!” “嚯,你这是饿成什么模样了,真是不挑食儿。我说,你还是多休息几天吧,等伤好个差不多再说,现在你这惨样儿,我就算是赢了你,你也不会服气啊。” “不消!明日就比,生死由天,在场呢这些人都可以作证!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挨……哼,记的你自己答应呢条件,你输的就让唐姑娘跟的我走,以后都不许再碰她!” “哟哟哟,瞧你这急赤白脸的,土话都说出来了。行,一口吐沫一个钉儿,梁大姐,受累给我们做个证人吧。” 梁多多倒是早有准备,她拿出几张早就写好的协议递给我和施然一人一份,让我们俩签字画押。 我接过协议看了看,内容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我和施然在十几天前约定好的。 要是他输了就交出掌门之位,回到天南巫门禁足半年。 而要是我输了,就让唐果儿跟他走,从此我不能再和唐果儿扯上任何关系。 我手上的这份协议不是打印出来的,而是手写的毛笔字,娟秀工整,笔力轻盈。 我的眼光落在了湖州点墨堂的沈紫毫身上,他对我微微一笑,碰拳致意,神色间颇有得色。 我拿着手里的协议,在心中喊了恶灵一声。 “喂,你上次教我的那套开碑笔法不是这种字体啊,看来他会写各种不同的笔迹。” 恶灵的声音传了过来,“废话,他沈家几辈子都是吃这口饭的,不光是精通制笔,对历代名家的书画都有研究,至少能写三十几种不同的字体。你不会以为你练了两篇大字就能跟书法大家平起平坐了吧?” “我靠,三十多种?!那惨了,他要是到时候考我别的字体,我可不会啊。” “蠢货,你俩比的是功法,又不是看谁的字写的漂亮。那套开碑笔法就是点墨堂历代传人的必修课,考较的是笔尖上的功力和落纸时法力能在符箓上显现出来多大的作用,你怕什么?要是画符你都能输给一个卖毛笔的,你干脆找个粪坑撑死算了!” 我气的差点儿没脱口骂出声来,但一听沈紫毫的拿手功法只是画符,我的心顿时就落了下来。 中州五魁里不乏画符的高手,五位宗师中除了不以法力见长的颜柳和早已过世的潘华以外,其他三位也只能画出紫阶符箓而已。 当然,五魁的看家本事并不是画符,没法和一些擅长制符的门派相比。 但天下能画的出银阶符箓的人屈指可数,沈紫毫年纪不大,法力也并不算高深,即便是他从小就勤修画符一道,也不可能画的出银阶上品符箓。 我心里有了底气,朝沈紫毫微微一笑,在协议上签下我的名字交给了梁多多。 施然的手根本就抓不牢笔,他恶狠狠的在协议上摁了个手印,让那两个巫师抬着担架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连看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梁多多在两份协议的公证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对我说道。 “雄主,凡是不涉及到我的比斗,都由我来判定输赢,咱俩的比试……还是你来指定裁判人吧。” “哦,不用,就由你自己裁定就行。” 我笑了笑,“这么多兄弟都在场呢,你也不可能输了坐在地上耍赖皮,是吧?” 众人都哄笑了起来,梁多多似乎是挺满意我的安排,笑着答应了下来。 “梁大姐,比斗的场地你安排好了吗?” 我问梁多多,她点了点头。 “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附近的一座小型体育馆,那里设施比较齐全,能顾及各家兄弟擅长的法术门类。雄主,你看这比斗的时间……” “他说明天那就明天呗,你抓紧时间去包下那座体育馆,嗯……三天吧,估计差不多能全部完事儿。” “三……三天?” 梁多多奇怪的看着我,我笑了笑,眼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三天时间,我想要跟各位逐一讨教,有哪位兄弟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让梁大姐记个顺序。头两天每天六位,最后一天五位,加上百草门,正好十七个门派。不想和我切磋的兄弟,我就当他体恤我的辛苦,愧受掌门之位了。夏……无事门的吴天下安排在杜美人儿之后,百草门嘛……我会亲自请华前辈屈尊,就安排在最后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