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够了。” 还没等我研究出来苏眉的头发和皮肤是不是假的,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顿时有一种如获新生的庆幸。 我…… 我还活着,我没被烈火给烧死! 苏眉用手轻轻的扣在床头点着的油灯上,那盏豆大的灯火“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呼……咦?” 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感觉身上一凉…… 我惊讶的爬起身来,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就在灯火熄灭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四肢顿时涌进了一股力量,我的身体马上就能受自己控制了。 更神奇的是,苏眉刚刚熄灭了油灯,床四周的那片绿幽幽的火苗竟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灼烧我的那片烈火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我身上灼热的痛感顿时就消失了,就连鼻子里那股焦臭的糊味竟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惊讶的往自己头上摸了过去…… 头发还在! 我又低头往身上看去,虽然这时候屋里黑漆漆的,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 我身上的皮肤竟然也没有烧毁! 没错,这是一次很离奇的经历,我本以为身体被固定在这张床上,我又被烈火整整烧了十几分钟,我应该已经变成了一块焦炭,浑身上下都应该是皮焦肉嫩,撒一把孜然就会肉香四溢才对。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就是这么神奇,我好像只是躺在这张床上睡了一觉,做了个很荒诞的梦罢了。 我的身体毫发无损,头发、皮肤都没有被烧焦,而且身上也没有了任何灼痛的感觉,就好像刚才那片烈火…… 只是电影里做出来的一个特效似的。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苏眉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 “火是真实存在的,又是虚无缥缈的,你通过了焚心床的考验,爹爹没看错人。” 我疑惑的看着她,“焚心……什么,我……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苏眉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一些。 “这张床是我江南纸扎一派的镇派之宝,叫焚心床,刚才你看见的火焰既是真实的火,又是虚幻的火。这道火焰能让你真实感觉到烈火灼身的痛苦,炼化出你身体里的活人尸油,但只要学习纸扎术的意志足够坚定,无论你的身体被烈火焚烧的多疼痛,你的内心有多恐惧,但你都没有放弃学习纸扎术的决心,烈火就会幻化成虚无,虽然会让你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但不会真正烧毁你的身体。” 我敢发誓,这是自打我认识苏眉以来她一次性说出的字句最多的一番话。 而且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是…… 笑着跟我说的。 “所以爹爹没有看错人,你学习纸扎术的决心超乎常人,怪不得他会同意我把家传的本事都传授给你。” 苏眉的神色很欣慰,我嘴贱的又问了她一句。 “要是决心不坚定,那会怎么样?” 苏眉冷笑了一声,“虚幻的火就会变成真实的火,你刚才在幻象中感觉到自己被烧成什么样,那就会真的被烧成什么样。我江南纸扎一派为什么人才凋零,到现在就只剩了我一个传人,那是因为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愿意学习纸扎术,振兴我江南纸扎一派的骗子都被焚心床烧死了,一个也没活下来。” “我……我去!” 我是真的被苏眉的话给吓到了,原来这个看似天真如水的小姑娘,心肠竟然这么…… 用歹毒这个词可能是有点过分了,但我说她一句冷酷,这可绝对没冤枉她。 在我躺到焚心床上之前,苏眉可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学个纸扎术还有可能会死啊! 真正有心学习纸扎术的人才可能会活下来,而那些存心不良,只是贪恋苏眉美色或者是企图攫取纸扎术技艺的人…… 就都会死! 我打了个冷战,心里暗暗庆幸。 还好我这个人非常怕死,其实我学习纸扎术的决心并不是来自什么坚定的意志,而是…… 我很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法力全失的这个消息早晚都会走漏出去。 我对身体里的那股神秘法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上次用老君鼎试图调动丹田里的水行之力,却差点死掉。 想要恢复以前的法力,这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我不学会纸扎术,就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我早晚会被寻仇的仇家大卸八块。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任诗雨身后吧? 再说了,以后会遇到什么级别的对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不能让任诗雨一次又一次的去替我承受那些未知的凶险。 所以我才一门心思的想要学会纸扎术,即便是刚才我感受到了烈火焚身的痛苦,我也死死的咬着牙,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没被烧死,我就一定要把纸扎术学会,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小命。 所以…… 就在这样一股超乎常人的求生欲的支撑下,我竟然通过了苏眉的考验,这真的不得不说是一个人生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