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伦笑了笑,问道:“石大人,你想必也拧过人的脖子吧?” 石耀明点点头,他是从刑部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抓犯人的时候,这种事情自然做过不少。 “一般来说,人会用自己习惯的手来发力,受害者都是被人从后面、将头部朝左边拧断,证明凶手习惯左手发力。” 石耀明顿时有点脸红,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石大人,凶手的容貌很清秀,服装很整洁,身上不会有普通男子常有的汗臭味,甚至我觉得他身上还会有香味。” “为什么?” “石大人,如果凶手五大三粗,容貌粗犷,不修边幅,如何能接近这么多女子?” “可杨特使,就不能是某个凶手随机作案吗?” “石大人,那不可能,受害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她们互不认识,住地各不相同,随机作案能这么准确地找到她们吗?” “杨特使,或许凶手是按照居住的房屋来的呢,比如房子比较大的,基本都是官宦人家。” “石大人,蓉都的富商也有很多,房屋豪华的比比皆是,至少也会有他们的女子受害吧?” “何况,最关键的是刑部也查出来受害人均非处子之身,这说明了什么?” “杨特使,这说明了什么?” “我认为,这说明了凶手和这些女子是熟识的,他们之间早就发生过关系。” 嘶。 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那杨特使,为什么就不是受害人和别人发生过关系,而一定是凶手?” “十几名受害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就算芙蓉王国风气比较开放,但死者全部都不是处子,你认为会有这么巧?” 石耀明点点头,再次问道:“杨特使,如果凶手跟受害者长期有关系,凶手为什么又要杀她们呢?” “呵呵,石大人,你这个问题提得好,说到凶手的动机,就不得不提受害人脖子上的淤痕了。” “杨特使,那些淤痕有什么含义吗?” “那些淤痕,应该是凶手平时和受害者欢好时、用嘴嘬吸而成的,它代表着占有与宣示。” 石耀明一脸懵懂,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占有与宣示?” “呵呵,石大人,为了便于你理解,我就说得俗一点,就像狗儿在墙角、树下撒尿一样,宣示这是自己的地盘。” “凶手用这种方式来宣示对女子的占有。”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众人顿时都明白了。 呸,杜妤嫣在心里啐了一口,尽管好懂,但你这个比喻也太粗俗了。 杨子伦继续说道:“既然凶手给每个受害者都打下了这样的标记,那他杀人的动机也就呼之欲出了。” “杨特使,到底是什么动机?” “有一种人是这样的,当自己的东西将不属于自己时,那么他宁可将它毁掉,也不愿给别人,这就是凶手的动机。” “啊?” 杨子伦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初浅的动机,凶手内心深处的动机,只有抓到他后,我们才能知道。” “杨特使,我们该去哪里抓他?” “石大人,凶手应该长期待在卖胭脂水粉的店铺,他就算不是店主,也是掌柜一类。” “杨特使,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凶手才有可能和这些女子单独接触,并建立关系。” “杨特使,如果这样说的话,女装缝衣铺也有这个可能啊。” “不,缝衣铺的东家一般自己就是裁缝,你认为一个三品修行者会去学这个?” “......”石耀明无语。 “而胭脂水粉作为女子的日常需求,她们去这样的铺子次数会频繁很多。” “好吧,杨特使,可蓉都这样的铺子没有一千家,也有八百家,这该如何办?” “石大人,这家店铺的商品应该比较贵,又不是特别贵。” “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够贵,这些官宦女子不会去买,如果特别贵,那普通官宦女子也买不起。” “所以,石大人,你只需要找中档的胭脂水粉店,并按照我刚才所描述的特征拿人就好了。” 石耀明点点头。 中档胭脂水粉店,二十五至三十岁,长得清秀,左撇子,还是三品修行者,这应该不难找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拿错了怎么办? 他犹豫着不敢行动。 杜妤嫣见状说道:“石侍郎,你立刻按杨千户所言去搜寻拿人,我们在这里等结果,拿错了也与你无关。” 石耀明不再犹豫,立刻躬身行礼:“王上,遵命。” 他转身吩咐手下的刑部执事。 “林执事,何执事,你们带上刑部所有修行者,再加两百人分头行动,将所有符合条件的男子统统拿回。” “大人,明白。” 杨子伦出声喝道:“林执事,等一下。” “杨特使,你还有什么吩咐。” “林执事,只要符合特征的,不论男女全部拿下。” “啊,杨特使,你这是何意。” “呵呵,别磨叽了,快去吧。” 杨子伦笑着挥了挥手,心道什么样的变态都有,我才没这个功夫给你解释。 两个时辰之后,林执事带着一堆人回来复命。 “石大人,杨特使,符合描述特征的有五个人,四女一男,我们全部带回来了。” 石耀明顿时大喜,喝道:“带上来。” 刑部执事们立即推上来五人,每人双手都铐上了元力锁。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大家心里都在猜测,既然五个人都符合特征,那又该如何判定呢? 不过大家都首先看向了那名男子。 只见此人中等身材,短须,面相还算过得去,如果不是额头有一颗凸出的大黑痣的话。 难道他就是凶手? 杨子伦指着这名男子,对林执事惊讶地问道:“林执事,你把他这个样子的相貌也称为清秀?” 林执事嚅喏道:“杨特使,符合条件的都是女的,我想总得拿一名男的回来。” “你看,如果他把胡子剃了,再把那颗痣遮盖起来,还是可以入眼的。” 啪,杨子伦猛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