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伦一边谨慎地回话,一边默默地思考,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齐磊点点头,杨子伦的回答很流畅,也都很符合逻辑,看不出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杨子伦,那就这样,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 说完,他向几名同伴篝火堆那边走了过去。 杨子伦点点头,就地向后一躺,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刻钟就轻轻地打起了呼噜,不过此刻,他的意念力却悄悄弥散了出去。 齐磊坐在火堆前若有所思,他是四品修行者,其余三名同伴都是三品修行者。 听说杨子伦这个军中斥候很是邪门,还击败过玄武堂的四品修行者秦云山,齐磊也很小心。 他跟三名同伴在篝火前静静地坐着,也没聊天。 杨子伦一边轻声地打着呼噜,一边用意念力探测四周,场景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 只见齐磊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道差不多了,他对其他几个人比了下手势,几人轻轻站起来,悄悄地拔出了刀。 突然,杨子伦侧着翻了个身停止了呼噜,几个人顿时止住脚步,停住动作。 杨子伦用身形遮拦,悄悄地掏出弯刀与惊魂针,抛出隐匿于空中,然后又慢慢发出了呼噜声。 三人慢慢靠近把杨子伦围了起来,只见齐磊把手往下一挥,几人顿时将刀向杨子伦劈了过来。 突然,躺在地上的杨子伦拔身而起,猛地向前连滚了七八步,电光火石间闪过了刀芒。 弯刀倏然从空中闪出,顿时血光飞溅,一名修行者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头栽倒。 惊魂针悄无声息地掠过,另外两名修行者的刀才劈到一半就突然停止,身形不停在摇晃。 杨子伦扑上去一肘击倒一人,再把另一名修行者的脖子一扭,咔嚓一声,这人立刻仰头倒了下去。 齐磊见状大骇,这杨子伦果然邪门,一两息而已就击杀三名三品修行者,这还是普通斥候吗? 他心里一慌,不假思索就掉头往鸣峒山上便跑。 杨子伦拾起自己的长刀,一刀将刚才击晕的修行者砍掉头颅,再把冷钢大狗腿收了回来。 他瞧了瞧齐磊逃跑的方向,心里哼了一声,格老子的你今天想要跑脱,除非他妈做梦。 杨子伦从大黑马身上解下背包,拿起水囊,拍了它一下:“大黑听话,你就在这里等到我哈,不准乱跑。” 昂。 大黑马啸叫了一声,杨子伦从辅马上打开几包马料倒在地上,迅速往齐磊逃跑的方向追去。 鸣峒山整个山脉大约长一千多里,齐磊已慌不择路地疯跑了一晚上,清晨,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息。 作为一个四品修行者,他却被杨子伦昨晚的手段吓坏了。 明明杨子伦躺在地上在睡觉,却莫名暴起瞬杀了己方三名三品修行者,这实在让人难以思议。 实话说,齐磊此次过来已经是小心小心又小心了。 对付一个普通的斥候兵,一共来了四名修行者,这个重视程度已经很高了,但就这样,齐磊还是采取了最稳妥的方式。 在军营时对他很客气,离开军营后也没急于动手,一直忍到宿营聊完天,看他已经睡着了才动手,岂料还是这样的结果? 早就听说这个杨子伦很邪门,但毕竟他只是普通人啊,也不至于邪门成这样吧? 当时他身上又没有武器,到底是怎么杀掉三名同伴的?齐磊的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忽然,他发现下方几百步的地方有树枝在摇动,啊,杨子伦又追上来了? 尽管齐磊是四品修行者,但此刻他已没有勇气和杨子伦对决,只有起身继续逃跑,两人再次在鸣峒山里你追我赶。 对于杨子伦来说,不仅是要杀掉齐磊的问题,而是要从他身上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刑部让自己回西都配合调查,结果他们路上就打算杀了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子伦一定要搞清楚,他紧盯住齐磊不放,哪怕是追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让你龟儿跑脱。 渺无人烟的深山里,踩倒的杂草、挂断的树枝非常明显,齐磊又很慌乱,很难隐藏一路的踪迹,杨子伦稳稳地缀在他后方。 齐磊当时是空手跑的,他没水又没粮,杨子伦很淡定,赌他跑不了多久。 两天后齐磊终于感觉自己跑不动了,他一屁股坐下来呼呼地喘气。 一路上连一条小溪都没见到,此时又值冬季,山上连野果也没有,他实在是又渴又饿到了极点。 他只能希望杨子伦已经被自己甩掉了,可是不到两炷香,杨子伦的身影又出现了。 齐磊心里猛地一沉,他没有再起身,现在的他渴得嗓子冒烟,决定不跑了,主要也是跑不动了。 他决定和杨子伦正面对决,毕竟自己是四品修行者,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自己前面太惊慌失措了。 “耶,你个龟儿子不是很能跑吗,啷个就不跑了呢?给老子继续跑撒。” 杨子伦走了过来,拿出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水。 齐磊直勾勾地看着水囊,艰难地咽了一口津液,声音干涩:“杨子伦,你一个普通斥候,就那么有信心和我决战?” “哎哟,齐大人,我也不晓得,不过你既然不跑了,不就可以跟老子来验证一下了吗?” “你。”齐磊一下语迟。 “齐大人,我猜你并不是刑部的人吧?” 齐磊咬着牙不吭声,把刀拔了出来。 “齐大人,你是几品修行者哦?” “四品。” 尽管不知道杨子伦问话的目的,齐磊还是讲出来,看能否震慑一下他。 “耶,原来是四品修行者大人嗦,你来对付我一个小斥候,结果在山上跑了两天,就不觉得丢脸迈?” “......” “嘿,你个龟儿子在装哑巴嗦?老子问你,你千里迢迢来西北边塞杀老子,到底是为了啥子?” “......” 齐磊默默举起了长刀,浑身闪起了元气朵朵。 “呵呵,看来你个龟儿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