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了。 杨子伦招呼苏德贵和阿牛留下来。 他说道:“闷墩儿,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拆下线。” 拆完线,交代阿牛最近也要注意不能用大力后,让他走了。 “坐吧德贵。” 杨子伦点起烟,深吸了一口。 苏德贵语气肃然地说道:“队长,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苏德贵还没见过杨子伦这么慎重地对待一次斥候行动。 “德贵,万一哈,万一我没回来,给你交代三件事。” 杨子伦面色有些凝重。 “一个是我这些年剩下的钱,都在床头柜子里。大概有两百多个金币,小队公账还有几十个金币。” “你拿一百个金币交给小冬,让他交给杨老爹和杨大娘,剩下的金币你们就平分了。” “队长,我知道了。” 苏德贵平静地回答道。 有一次苏德贵和杨三羊他们喝酒。 阿牛喝多后说漏了嘴,事后被三羊他们责骂了一顿。 第二天,阿牛就来找苏德贵,问苏德贵知道他乱说了些什么话不? 苏德贵推说自己也喝多了,压根不记得他说过些什么。 阿牛才悻悻地走了。 队长在杨家村没有亲人,他是杨老爹从野人山捡回来的。 这句话苏德贵一直默默藏在了心里,就像他从没听到过似的。 “第二个,我床下有个木箱,你挖个深坑给埋了,别让任何人知道,能做到吗?” 木箱里装有杨子伦的华夏军服,钢盔,隐蔽服,八八式狙击枪,通话器,子弹等物品。 他心道: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就让它随风去吧。 “队长,我用性命向你发誓,一定按你说的办。” 苏德贵语气凝重。 杨子伦摆摆手说道:“德贵,我肯定相信你的。” “最后让小冬别当兵了,他太小了,想办法买个人来顶替,这些钱应该够了。” “让他带着大小黑,回杨家村好好生活。” “对了德贵,你买那块地借的本钱,这几年存的钱够还了吧?” 苏德贵点了点头。 他是荆州人,家里也是自由民。 苏德贵分家出来时,什么都没要。 只让家里做担保,自己找放贷的人家借了三百枚金币,买了三十亩地。 借的钱,每年得给人家两成的利息,光利息就要六十枚金币。 他来西北行营从军,就是因为还钱的压力太大。 “那就好,军中这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钱存够了就退了吧。” “嫂子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好了说完了。” 杨子伦把烟头扔掉、踩灭。 苏德贵嗯了一声,坐在凳子上没动。 “怎么,德贵你还有事?” “队长,这次真的那么危险吗?你连大黑都不带。” “德贵,这些修行者是冲着搞清楚突厥军事部署去的。” “如果没搞到情报,他们不会轻易放手,必然会冒险深入突厥腹地。” “我没有行动主导权,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德贵,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啊。” 最后这句话,苏德贵听得似懂非懂。 他没再多问,掉头走了出去。 反正,听队长的就好了。 杨子伦把小黑狗抱了起来。 他发现小黑狗长大了很多。 手上这份量,得有十来斤了吧。 看来天天吃肉就是好啊。 两天后。 薛雪儿等人赶到城门口。 杨子伦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着杨子伦牵着一匹黄鬃马和一匹杂色马时,丁琳琳有点奇怪。 “喂,杨子伦,你干嘛没带你大儿子?” “哦,我大儿子太小了,不合适去。” 杨子伦很自然地回答道。 他心中有点懊恼,自己又忘了这些修行者叫啥子名字了。 “什么?为什么不适合?” 丁琳琳有点懵。 “老马才识途的嘛,我大儿子才三岁,万一走散了,找不到回来的路啷个办?” “……”丁琳琳无语。 这家伙,对自己故意把黑马说成是他儿子,没有任何的不适。 和自己对答如此自然,显然不是刻意装的。 突然,丁琳琳想起他对自己都没个称呼的。 “杨子伦,叫丁大人。” 她昂起头说道。 “丁大人是哪个?为啥子要叫他?” 杨子伦纳闷地问道。 “……”丁琳琳无语。 薛雪儿看不下去了。 她转换话题问道:“杨队长,怎么你们只有五个人。” 杨子伦解释道:“我们小队人本来就不多,前面阵亡一个又伤了一个。” “并且我们主要任务是带路,五个对五个,一对一服务够了撒。” 问话这个是不是就是丁大人哦?杨子伦在心里嘀咕。 什么一对一服务? 薛雪儿听得一头雾水。 但大概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从带路来说,他们的人足够了。 好吧,除了带路外,本来就不指望斥候小队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