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背着手在前面走,身后一个身位是垂头丧气的少年。 他刚刚尝试逃跑了三次,然后赵玉书在他身上试了三次自己刚学没多久的点穴功夫,虽然没用灵力,但强劲的指力依然让他叫苦不迭。 “我老家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机会呢,我给了你三次,但你都没抓住,所以如果你还想跑,最好有绝对的把握,不要高估一个修士的耐心和整人的能耐,我说的够清楚吗?” “清楚的很,不过这位公子,咱们无冤无仇,你收拾我干啥啊,你要真想整我,刚才直接不救我不完事了吗?” 赵玉书呵呵一笑:“没啥特别原因,就是觉得无聊,饿了,吃饭去。” 片刻之后,少年恨恨的站在赵玉书身旁,看着赵玉书对着一盘葱爆羊肉大快朵颐,甚至还时不时喝上两口小酒,喷香的油脂从老赵嘴角流出,被手帕胡乱一擦,怎么看着那么香呢? 眼看着盘中的羊肉越来越少,少年咽口水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终于忍不住:“公子爷,大哥,好汉,就算肉没有,好歹留下些汤汁与我沾蒸饼吃吧!” 赵玉书抹抹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些油汤,用来沾蒸饼吃再美味不过,小二,再来两个蒸饼!” 少年气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恨不得立即动手去抢,可他已经见识过三次赵玉书的手速了,连续三次,自己明明死死的盯住了他的手,可依然连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就被点了穴道。 赵玉书美美的把盘子里最后一点汤汁刮干净,拍了拍手结账走人,少年气的牙痒痒,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能怎么办? 其实赵玉书并不想刻意为难这个少年,只不过看到这个机灵的孩子,让他想起了东都的小机灵纪冷,于是有心磨一磨他的性子,若是有机会,不妨带在身边好生教养也好。 “你还没回答我,你欠了那家老板多少钱,怎么那么多人追你。” 少年撇撇嘴不说话,心说我跑不掉,但不开口总行吧。 “不说话是吧,再过两个街口,就是那家面店了,你可以慢慢想。” 少年一愣,扭头看了看后面的人流,犹豫着要不要再跑一次。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一共五天,每天偷两个蒸饼,开始两天他没发现,然后这几天我跑得快。” “一天就吃两个蒸饼,你竟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年轻真好啊,十个蒸饼,这些日子粮价上涨,估计得三四文一个了吧。” 赵玉书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少年:“我在东都时,有过一个书童,虽然是书童,但我去书院少,他便帮我四处跑腿做些事情,每日五十文,你年纪比他小,看起来也没他上道,不过谁让物价涨了呢,给你个机会,五十文一天,替本少爷跑腿,如何?” 少年愣在原地,随后眼睛一眯:“你是拍花子的吧。” 赵玉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老子一番好意,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人贩子了? 赵玉书又气又笑:“你这二两肉,全卖了够不够五十文?” 少年摇头:“我不信有人这么好心,我听说有些有钱人有特殊的嗜好,就喜欢···” 啪的一声,赵玉书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闭嘴吧你,老子是直的!老子身边一堆堆的美女!” “那你成亲了没?” “没啊,怎么了?” “身边一堆美女也不成亲,还说你不是?大爷您可怜可怜我,我又瘦又丑!” 赵玉书从没想过会在这种话题上破防,在这少年诡异的脑回路下自己的辩白似乎反而成了佐证。 “总之,咳咳,我对你没兴趣,不止,我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算了算了,你走吧,懒得搭理你了。” 赵玉书挥手赶人,少年急忙向后跑了几步:“那我走了?” “滚滚滚,赶紧滚!” “我真走了?” “再啰嗦我打你了!” 少年扭头就跑,一眨眼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赵玉书自嘲一笑,呵,真把自己当主角了,觉得自己到哪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外露,于是各路英雄豪杰纳头便拜,口称大哥带我飞升吧。 其实哪有那么多狗血剧情,哪有那么离谱的个人魅力,你当你是人形魅魔刘皇叔啊。 赵玉书摇摇头,背着手随意找了个方向便走。 刚走两步,赵玉书脚步一顿:“走了还回来干嘛?” “你说一天五十文是不是真的?” “是啊,不过不包食宿。” 南阳城城墙约有十三丈,墙上宽度足可以八马并骑,从城墙向下看去,密密麻麻的窝棚连成黑灰一片。 “秦先生你看,这些窝棚像不像一堆污垢,那些贱民,就跟蚂蚁一样在污垢中寻食,是不是很碍眼。就该有一场洪水,直接从这冲过去,图个干净。”小国公汪绍林站在城墙边,一身锦袍衬的他自幼养尊处优的身姿颇为俊朗,而他身后望江楼首席秦先生一身白衣似雪,身背一把宽大长剑,说不出的出尘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