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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兴文,请注意你的言词。”
京兆尹挑眉,一张脸笑意盎然,在九方兴文看来,这就是小人得志。
他越发气愤,学着泼妇的姿势伸出中指来,几乎戳到对方鼻尖,言辞犀利如刀:“你身为京兆尹,却置乱扣帽子给无辜妇人,此等行径,何等卑劣?”
“是吗?”
京兆尹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九方兴文辱骂朝廷命官,杖责十次。”
“你敢!”
京兆尹冷哼,“本官有何不敢。”
话毕四个衙役带着长凳和刑杖冲到九方兴文面前,直接把他按在长凳上。
九方兴文这才意识到京兆尹是真的敢,他挣扎着嚎叫道:“大胆,本相都敢打,你们不要命了?”
“九方兴文,冒充朝廷命官是重罪,你确定要罪加一等?”
京兆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泼得他心底一片寒凉。
树倒猢狲散啊!
他一失势,小小的京兆尹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
“啪啪啪。”
他的挣扎下,屁股结结实实地挨了十大板。
……
九方鸢刚替司空珩施完针,前厅的侍卫带着衙役突然找上她。
““王妃,京兆尹大人有请,事关紧急,请速随我等前往。”
为首的衙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九方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是应该找王爷吗?”
“大人只说让找您,刺客招了,说是去行刺你的。”
“刺客?行刺我?”
九方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她天天天待府里,还有刁民想害她?
“是谁?”
“九方府的二夫人。”
“原来是她啊!”
九方鸢眸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到了公堂,九方鸢一眼就瞧见了狼狈不堪的九方兴文。
“爹,你也来了!”
九方鸢疾步上前,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紧握着双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与难以置信:
“爹,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说是二婶……要……要杀我,你是来替我申冤的吗?”
话未说完,泪水已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滴落在青石板地面上,溅起细微的水花。
她猛地转身,面向京兆尹,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哀求:“大人,这……这怎么会这样?我和二婶无冤无仇,她女儿还是靠我娘的嫁妆养大的,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言罢,她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打击,身子微微颤抖,几乎要站不稳。
翠花默默在心里替她点了一个赞,快步扶住她,“王妃,你别难过。”
“怎么不难过,我的长辈竟然要我死啊!”
“呜呜呜。”
九方鸢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她紧紧抓着九方兴文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在这冰冷公堂上唯一的依靠。
她的声音颤抖而绝望,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质问:“爹,您说您一直疼我,怎么会……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婶在你府上吃白饭,是吃出仇了吗?”
九方兴文望着女儿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恨得牙痒痒,你怎么还活着?”
那么多杀手去杀都杀不死,他低下头,避开了九方鸢那双充满控诉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鸢儿,此事……此事爹也是刚刚得知……”
九方鸢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与冷冽。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衣袖,目光如炬,直视着九方兴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爹,您这些年把我赶走,把二叔一家养在府中,他们锦衣玉食,我吃草根树皮。他们住着娘亲留下的宅院,享受着娘亲丰厚的嫁妆,却从未有过半句感激。还暗中算计,如今竟要取我性命!”
她转身,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和一脸复杂的京兆尹,继续说道:“世人皆道我九方家风光无限,殊不知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二叔无才无德,全靠我娘嫁妆支撑,二婶更是心比天高,欲壑难填。今日之事,不过是他们贪婪无度,恩将仇报的又一例证罢了!”
“不,我没有,鸢儿我这么没有,我是冤枉的。”
叶氏,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妇人,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衣衫凌乱,跪爬到九方鸢脚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裙摆,脸上泪痕交错,哭喊道:
“鸢儿,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定是那帮刺客栽赃于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眼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仿佛只要能得到一丝宽恕,便甘愿付出所有。
九方鸢低头,目光冷冽如冰,没有一丝动容。
她轻轻抬手,以两根手指轻轻夹起裙摆,缓缓将其从叶氏手中抽出,动作优雅而决绝。
“二婶,证据确凿,您又何必再演这出苦情戏?娘亲的嫁妆,我尚可不计,但这条命,我九方鸢,绝不轻饶。”
话毕,她转身,留给叶氏一个决绝的背影,那背影中,既有对过往的决绝告别,也有对未来无尽的坚韧与不屈。
“鸢儿,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叶氏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哀求与不甘。
她努力想要回忆起那些曾经温情脉脉的时光,企图以此软化九方鸢的心,但根本没有那样的记忆。
九方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目光穿过叶氏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庞,落在远处冰冷的石板上。她的声音,冷若寒霜,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二婶,时至今日,您还认为言语能够掩盖真相吗?那些暗夜里的阴谋,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岂是几句辩白就能抹去的?您对我的好,我或许曾经感念,但今日之后,一切都将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