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陈岁安坐在了陈青山的书房之中，而陈青山则是面色憔悴地坐在他的对面。 “你外公失踪之前一个多月，有一次我与他喝酒的时候曾听他提过一句，说你父母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疙瘩，但谁又不是如此呢，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放下。” “那之后你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吗？”陈岁安问道。 陈青山摇了摇头，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我让人调查过，上上周的周末，差不多是十天之前，有人在城东的一处老小区附近看到过他，据目击者称你外公当时似乎十分愤怒，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谁骂着脏话。” “脏话的内容是什么？” 陈青山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记录。 “还有吗？”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岁安缓缓起身，淡淡道：“您先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您来掺和了。” 很快，陈岁安便在一个陈家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处城东的老小区。 “老板，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陈岁安站在路边一个早点摊前，将外公的照片举到了摊主的面前。 陈岁安这么突然的提问有些唐突，果然摊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敷衍地回答道：“不记得，没见过。” “来两个鸡蛋灌饼，所有加料都来一份。” “好嘞，您稍等。” 摊主立刻来了个川剧变脸，手中一边打着鸡蛋的同时，还特意抬头好好看了一眼陈岁安举到面前的照片。 “咦，这个老头啊，我有点印象，差不多有十来天了，那天上午我正准备收摊，就看到他从溪东花苑南区出来，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在骂着谁。” 摊主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麻利的将面饼挑开一个口子，打匀的鸡蛋液一滴不漏地全部灌了进去。 “您的账户已到账100元。” 语音提示突然响起，老板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面色严肃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给那么多干啥？” “老板，这个人是我的外公，前几天突然走散了，所以拜托你仔细想象他当时说了些什么。” 陈岁安语气诚恳，让早点摊的老板十分动容。 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不确定地说道：“我确实没怎么听清，只是听到‘书呆子’、‘纪律’、‘包庇’还有‘瞑目啊’几个词，他最后似乎很悲伤。” 闻言，陈岁安低着头没有说话，将自己的表情藏在了阴影之中。 他在思考什么样的语境之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几个词，直到早点摊将两个袋子地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 陈岁安接过袋子，将其中一个丢给了带路的陈家护卫手中。 现在是上午八点五十分，上班的和上学的都已经离开家里了，此时还在小区活动的基本都是常住在这里的老人。 陈岁安在溪东花苑南区门口买了一袋水果，然后手提着袋子走进了小区里面。 老小区的健身器材附近有四个老人正聚在一起聊着天，一个提着水果的年轻人突然走了过来。 “大爷，溪东花苑是不是有一位退伍老兵住在这里？”陈岁安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 “哦~，你说的是老江啊，你找他有事？”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当即说道。 陈岁安闻言一喜，当即回道：“我外公和江爷爷以前是战友，特意让我来探望探望他。” “这样啊，老江家就住在79栋203，你过去吧。”说着，那个老人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谢谢。” 陈岁安转身，先是示意跟来的陈家护卫自行离去不用跟着，而后独自一人朝着那位“老江”的家里走去。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提着水果上门，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是？” “你好，这里是江爷爷家吗？我姓陈，我外公和江爷爷是以前的战友。” “哦，是小陈啊，快进来吧。” 女人脸上露出热情地笑容，当即让开身形让陈岁安进了家门，同时朝着里屋喊道：“三爷爷，您老战友的外孙来看您了。” 江永明原本正在卧室里收拾房间，听到客厅传来的声音后，顿时手上动作一顿。 他一瞬间便想到了十余天前来找过他的赵戬，心想不知道那个固执的家伙有没有听他的劝告。 下一刻，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 “您就是江爷爷吧！”陈岁安的脸上带着假笑，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老人。 “你是...” “我外公叫赵戬，前几天他来找过您的。” “哦？你是老赵的那个外孙啊，十几年不见都这长么大了，快来坐坐吧。”江永明心想果然是那个家伙。 陈岁安将眼前这个老人的情绪反应看在眼里，脑中也在飞速分析着对方与外公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 “外公他现在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我自己过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