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贼喊捉贼,都把屎盆子全部扣到陆夫人头上了,陆夫人气急了抬手就给了月娘一巴掌,怒斥道,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烂货,当初若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如何会丢了差事,又害得他与正妻和离,如今你不思安安稳稳过日子,整日里勾三搭四的,还妄图毁坏婆母的名节,真是天理不容。” 月娘冷哼一声,讥讽的说,“我就出去勾三搭四了,这不也是跟着婆母您学的吗,您可是为了一块肉,就能让张屠夫摸屁股的人,跟你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路人听得瞠目结舌,“什么?这陆二夫人是承认自己勾搭别的男人了,这也太夸张了些。” 有人小声嘀咕,“你没仔细听吗,听他这意思陆夫人也不清白呢。”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陆家的事情也太惊世骇俗了些,难怪落魄成这个样子。”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全然不在乎陆夫人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陆夫人慌忙解释,“你们别听她胡说,这女子出嫁之前就到处勾搭富家子弟,当初死乞白赖,非要我而娶她,如今家里遭了难,她就过河拆桥,想败坏我家的名声。” 深宅大院里的故事他们听的不少,如今有了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又岂会相信陆夫人的辩解。 “这好歹也是一个官夫人,竟和儿媳妇当街叫骂,能是个什么好东西,难怪如今这当官的一个比一个黑,原来这吏部侍郎就是个不着调的。” “你可别张嘴就来,好在这是西城,若是在其他地方说,你这项上人头可是保不住了。” 大家肆无忌惮的议论着,路夫人倒是从里面找到了灵感,抹了一把眼泪说,“乡亲们,你们都知道这当官的谁不是住在深宅大院里,也就是我家老爷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这才会住在这种地方,是我儿眼瞎,娶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回来,让大家见笑了。” 说完拖着月娘就往屋里走,也不管外面的人嘘声一片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妇人大喊了一声,“大家来瞧瞧,就是这个不要脸的陆夫人,为了能吃到肉,天天勾搭我男人,我说这每日卖肉的钱怎么越来越少了,原来都贴补到你的头上来了。” 那妇人身形壮硕,说着就朝陆夫人扑来,揪着陆夫人的头发就是一顿胖揍,“不知廉耻的贱货,看我不打死你。” 张大嫂看的直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下手也忒狠了,那陆夫人不会真的跟着屠夫有染吧,翠花在这关键时候去出恭,真是错过好戏了。” 正说着陆冉冉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正好碰见屠夫娘子和陆夫人大打出手。 她一脸惊讶的问,“不是婆媳吵架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张大嫂一脸可惜的说,“你这茅房上的真不是时候,都错过好戏了。这屠夫娘子找上门来了,说他男人用肉贴补陆夫人呢。” “不能够吧,陆夫人怎么说也是官眷,怎么能看上一个屠夫。”陆冉冉表示不信。 “那咱们再看看?”张大嫂也觉得这是着实的匪夷所思。 陆夫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力气比不过那屠夫的娘子,脑子还是灵光的,马上就拿出官夫人的派头来,呵斥道,“你放手,我不过去男人那里买过些肉罢了,你休得信口雌黄,当心我告你诬陷。” “买肉需要把贴身的汗巾子给他吗。”屠夫娘子说着,掏出一块汗巾子直接砸到陆夫人的脸上,证据在这摆着呢,我看你有什么话说。” 陆夫人心里大喊冤枉,那屠夫确实曾向她示好,可他生的粗鄙不堪,又一身油污,陆夫人如何看得上。 只是这桌上天天不见荤腥,她自己受不了,陆远山又天天骂她管家无方,为了多得几块肉,确实让他屠夫摸了一下,谁知道那个贱皮子居然偷了她的汗巾子,真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原本准备散去的围观者又都围拢了过来,津津有味的看着,今天这瓜一个接一个,真是吃不完啊。 “这是我用旧丢了丢掉的东西,谁知道被哪个不要脸的捡了去了,你这个泼妇,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上门来,等我夫君回来,一定让他派人去把你家给抄了。” 那屠夫娘子还不依不饶,好在屠夫闻讯赶来,一个劲儿的给陆夫人赔不是,“我这婆娘是个没脑子的,夫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等我回去好好收拾她。” 说完连拖带拽的把屠夫娘子给拖走了。 闹剧就这样收场了,到头来也没法认定这陆夫人和那屠夫有什么,可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谣言就会生根发芽,四散开花。 陆夫人将月娘拖了回去,大门紧闭。大家看不到热闹便也都散了,这时的陆家从此在城西也便出名了。 “翠花,你说陆夫人和的屠夫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呀?”张大嫂还是没看明白。 陆冉冉一脸正气的说,“嫂子,咱就别操心人家的事了,刘胜不让我说别人闲话,咱们赶紧去买布去是正经。” 陆冉冉是从来不说人闲话,她有的是法子让别人替她说,今天才花了三十个大子,就看了这么热闹的一出戏,真是值发财了。 心情一好,陆冉冉一口气买了好些布料,还许诺要给张大嫂也做一身衣裳呢。 张大嫂本就是为了感谢陆冉冉才带她逛街的,如今又白白得了一身衣服,说什么也要带路冉冉去吃顿好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冉冉也不扭捏,直觉答应了。 码头上,江景珩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一到,林先生就把堆积了几年的账册都抬了出来,说刘胜那么有本事,不能浪费了,要他把这些账本全部核对一遍。 张魁当时就怒了,挡在刘胜跟前说,“林先生,你这未免欺人太甚了,你这哪里是要核查账目,明明是故意刁难刘胜。” 林先生瞟了一眼张魁,轻蔑的说,“张魁,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管事,账目的事你都要插手了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张魁还要说话,被江景珩拦住了,他不疾不徐的道,“不就是核查账目吗,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只是若是查出了问题,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