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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夫人可不是什么好善茬,陆宇林如此糟践她闺女,她如何能轻易放过。
待和离书一到手,她就让陆夫人将龚雪花的嫁妆悉数归还。
别说陆夫人拿不出来,就是有钱她也不会给,便说,“老夫人病了这么久,她没出过一天力,那些钱都花在老夫人身上了,总不能叫老夫人吐出来吧。”
龚夫人冷笑一声,“我女儿的嫁妆少说也有数万两,就是天天吃人参也花不了那么多。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既然没钱,就用东西抵吧。”
说完,便让带来的小厮直接上手,什么古董花瓶、红木家具,还有在陆夫人房里发现的原本属于龚雪花的手势。
龚夫人可是个讲究人,每样东西都按市价折算了,明明白白的,一点便宜都不占陆家的。
陆夫人再也崩不住了,骂骂咧咧就要找龚夫人拼命,可惜根本近不了龚夫人的身。
陆大嫂本来正幸灾乐祸呢,谁曾想龚家的小厮不由分说就到处搬东西,她屋里也不能幸免,于是着急忙慌来拦,嘴上还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屋里的东西,谁也不许动。”
一直沉默的龚雪花突然开了口,“大嫂记性可真不好,你屋里那套紫檀木家具,不是当初我出钱买的吗,现在自然是要拿回去的。之前我住那个院子里东西都是我置办的,都搬走吧。”
龚雪花一想起陆宇林跟月娘的对话就浑身难受,是自己太蠢,一直以为陆宇林只是贪玩,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不曾想,自始至终,陆宇林所图谋的,不过是她龚家的钱财。
这一刻,她突然就像明白了,既然陆宇林爱财,她连一个子儿都不会留给他。
看着屋里的都东西一点点被搬了出来,桌椅板凳、箱子柜子,甚至连床都没有放过。
陆宇林慌了神,他不顾身上的伤,一瘸一拐走到龚雪花面前,央求道,“雪花,我和月娘只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的妻啊,你不要走,我这就将月娘休了,以后屋里再也不添人了。”
龚雪花看着狼狈不堪的陆宇林,心如止水,她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当初爱上的是陆宇林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把你的脏手拿开。”龚雪花站得笔直,一脸的肃然。
“雪花,咱们院子里的花就要开了,你说过,那是咱们爱情的见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把院子里的花全部拔了,假山石雕也一并砸了吧。”
龚雪花说完,嫌弃地甩开陆宇林,对龚夫人说,“娘,女儿让你担心了。”
看着幡然醒悟的龚雪花,龚夫人热泪盈眶,“想明白就好,咱们回家。”
龚夫人这么一闹,陆家可真的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尤其是陆宇林屋里,龚雪花精致惯了,原先的东西她一个也瞧不上,全部换了,如今,偌大的一个院子一片狼藉,连个椅子都没留下。
陆夫人当场被气得吐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惜她的儿子儿媳没一个在意的,只得自己颤巍巍地回了屋,大病了一场。
陆大嫂生怕陆宇林和月娘又来她院里打秋风,待婆母一走,就溜回院子,关了院门。
只剩陆宇林和月娘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面面相觑。
月娘实在没想到陆家能落得如此田地,她嫁陆宇林,本以为是钓到个金龟婿没想到是个破落户。
如今的她早没了之前的善解人意,直接道,“陆宇林,我真是瞎了眼了,竟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要同你和离。”
“月娘,我方才的话是骗龚雪花的,如今没了她碍眼,咱们好好过日子。”
陆宇林可不傻,要是再放走了,月娘可真的没人管他的死活了。
月娘冷笑一声,“行了,这样的话骗骗龚雪花还可以,我可不吃这套。你赶紧给我签了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吧。”
看穿了月娘的心思,陆宇林突然笑了,“月娘,我为了你把龚家这么好的靠山都得罪了,你还想着丢下我自己跑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既然嫁了我,就是我陆宇林的人,这辈子你也别想好过。”
两人各怀心思,互不相让,最后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陆远山回家的时候,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听说是龚夫人的杰作,他怒火中烧,又将陆宇林叫来,狠狠地揍了一顿。
平安将龚雪花与陆宇林和离的消息送来的时候,陆冉冉正在插花。
他滔滔不绝的说道,“四夫人,你是没瞧见,龚夫人和龚小姐将陆家的家具都搬空了,陆二郎跪在地上哀求,龚小姐也没回心转意。”
丁香不解的问,“只是和离,龚夫人为什么要般家具,这不是明抢吗?”
平安见丁香有兴趣,绘声绘色的说,“听说是陆夫人趁着龚小姐回娘家,把龚小姐的嫁妆挪用了,好几万两银子呢,一点儿没剩,龚夫人气不过,就直接搬东西了。”
见陆冉冉不阻止,杜鹃也来了兴致,问道,“婆婆偷儿媳妇的私房钱,陆夫人还真是做得出来。”
他们一直叽叽喳喳,陆冉冉不回话,只专注的插花。
平安嘟囔了一句,“原来四爷也有失算的时候。”
“四爷怎么了?”听平安提起江景珩,陆冉冉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平安老实回答,“四爷说把这个消息告诉四夫人,四夫人一定会高兴,可不是猜错了吗。”
陆冉冉听完,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春兰,去拿点银子给平安,让他带兄弟们吃茶去。”
平安得了银子,越发糊涂了,四夫人这是算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小姐,你说四爷是什么意思?”见平安走远,春来凑上前低声说。“陆家遭难他给你送消息,你要是不去看看,只怕会让四爷觉得你不近人情。”
“那便不近人情吧。”陆冉冉将最后一只带刺的玫瑰插入花瓶。
她倒觉得江景珩是让平安来报喜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他知道多少呢,又会怎样想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