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蓉蓉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当时去了解过。那些小公司都是在我们学校的论坛或者学院信息墙发布的外包信息，办公室有他们的简单资料。了解的结果是，那些小公司都一致说，是有人给他们打了招呼，不许再给关雯雯活接。” 康吉尔突然心口隐隐作痛。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在为关雯雯心痛？ 穆成剑眉皱着，问道：“谁给他们打的招呼？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孤儿？” 这也是康吉儿想问的。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地逼迫一个孤儿？ 还是不是人啊？ 余蓉蓉摇头：“我问了，他们只说得罪不起，让我别管。” 穆成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关于关雯雯那些包养的传闻，你知道什么？” 余蓉蓉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穆成冷着脸道：“你是导员，学校流传你班上学生这些难听的传言，你不去调查？” 余蓉蓉：“我是调查了，流言是从学校论坛上爆出来的，等到我们去查时，帖子已经删了。但流言已经传开，而关雯雯已经失踪，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穆成：“这些话，四年前警察找你时，你怎么不说？” 余蓉蓉头低得越发低了。 穆成：“你觉得那些关于关雯雯被包养的流言是真还是假？” 余蓉蓉还是摇头，好一会儿又道：“应该是假的。她那么漂亮，真要包养，也不会……那么拼命地打工挣钱……” 说起挣钱这事，穆成觉得奇怪：“按理说，H大的学费不贵，加上生活费一年三万应该够了，她接一个活就能挣到这些钱，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就算之后没了写代码的活，她之前挣的也够她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了，为什么还要跑去餐厅打工？” 余蓉蓉仍是摇头说不知道。 穆成压着心头的火，想起昨天看到的关雯雯的银行收支情况，又问道：“关雯雯平时是节约呢？还是出手大方？” 这回余蓉蓉开口了：“她很节约的，早餐就一个馒头，一份免费的稀饭。中饭晚饭，每顿不超过五元，从不喝奶茶这些。衣服都是淘宝货，也不用化妆品，一直就一个黑色的背包，一双运动鞋。从不参加集体活动……” 这下，穆成四人都不理解了。 既然有钱，还这么节约，还这么拼命打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穷怕了，所以不敢大手大脚，不敢休息一天？ 沉默过后，穆成不再纠结这事，对余蓉蓉道：“待会儿你把那些小公司的资料给我一份。” 可余蓉蓉脸色变得苍白，心虚地道：“我……我不记得了。” 穆成诧异：“你们办公室没有存档？” 余蓉蓉低着头道：“也许有，但我不记得了，也找不到了。” 穆成四人对视一眼。 信你才怪。 穆成压着心头火，保持着冷静，又问道：“三年前你弟弟余贝贝买房，全款两百万，那钱哪里来的？” 余蓉蓉埋头，沉默不语。 穆成冲吴专家道：“给经侦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抓人。” 余蓉蓉立马抬头，开口道：“我说，我说……” 但又讨价还价道：“我要是说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弟弟？” 穆成并不会胡乱承诺，道：“我们会帮他争取宽大处理。但放过是不可能的，他可是犯法了。” 宽大处理这事不好说，也许本来要判十年的，若是将挪用的公款还回去，再根据余蓉蓉的表现，说不定就只要判八年，或者五六年。 虽然只减少几年，但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这几年可是最宝贵的几年。 余蓉蓉本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理解这个道理。 她面如死灰地道：“关雯雯失踪后，我们找不到她，便报了警。后来，有个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如果警察找我，那些公司拒绝给关雯雯外包单的事，不许说。并承诺，只要我保持沉默，事后给我两百万。” 穆成俊脸立马变得凝重，问道：“那人是谁？” 余蓉蓉摇头：“不知道。” 穆成语气变重：“不知道？他给你打电话，给你两百万的现金，你会不知道？” 余蓉蓉仍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给我发信息，告诉我钱放在哪里，让我去取。我真没见过他。” 穆成摇头道：“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人家不可能给你两百万。你隐瞒的绝对不止这件事。” 他没耐心一点点挤牙膏似的询问，转头对吴专家道：“把她和她弟弟都带走。” 带到市局，自然就老实了。 …… 穆成本来打算再去找易馨的，可今天她没来学校。 他们便又去了工商管理学院那边调查当年易馨转专业的事。 而调查的结果，让几人诧异不已。 当初帮易馨转学的竟然就是余蓉蓉。 吴专家猜测道：“余蓉蓉毕竟是导员，学生有困难，计算机专业太难，读不下去了，想转专业，导员帮个忙应该很正常的吧？” 穆成道：“情况到底如何，待会儿回了市局问过余蓉蓉就知道了。” 他又给队里打了个电话：“去找找当年关雯雯宿舍的几个人，问问关雯雯和易馨的关系。” 他们本来是要回市局的，可车开到半路上，经过一路段时，吴专家突然指着一装饰豪华的建筑，道：“队长，那个不就是余蓉蓉说的，关雯雯失踪前打工的豪华餐厅吗？” 康吉尔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透过车窗玻璃看去。 不高不矮的一栋漂亮建筑，外墙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飨食。 穆成只犹豫了一秒，便打了方向灯：“去看看。” 四年前，关雯雯刚失踪的时候，H大报案后，警察也去飨食调查过。 可调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关雯雯下班后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了。 调查结果上，不仅有关雯雯的打卡记录，还有同事的证词。 穆成的车还未停好，就有穿着白衬衫的小哥笑意盈盈地跑过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