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来站起来,又将攀上车舆的一个劫匪踢了下去: “本来你长得一般,脾气不好也就算了,你还喜欢发酒疯。 你看清楚,那是城主府的毒哎,我若不替你挡刀,你年纪不轻了,没了两只手指头,还受了毒害,往后哪个夫家能要你。” 素掌柜心头那一点暖意,又被方后来浇灭了,怒道: “你又拐着弯骂我。”顺便给了他一脚,“你能耐大,这群人都交给你了啊。” 然后便一屁股抱着酒坛坐下了。 方后来提刀站在前面:“吹牛,我不如你,对付这帮人,那可还不得靠我。你好好在后面替我补刀就行。” 素掌柜扭头不去看他,也不搭理他。 方后来看了车外劫匪:“这帮人已经被咱们折腾得差不多了,等会我出手,胜算极大。只是我原有旧疾,打完这一场,万一不省人事。届时,劳烦你将我送到祁家商铺。” 又看着她手中的酒坛:“我可盯着呢,你别偷偷喝酒误事。” 看她还是不说话,方后来又耐心问了一句:“你听见了没?” 素掌柜不耐烦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让我来。听你说话,我能气死,还不如让我中一回毒。” “你还算清醒。”方后来点点头,“等会,我若打不过,定是旧疾犯了。 我若是要逃走,你别再冒傻气,记得跟紧了我,应该可以逃掉。” 若不是那酒金贵的很,素掌柜拼着中上一刀,也要把怀里的酒坛砸到方后来的脑门上。 方后来腰身一摆,足尖点地,双掌捏出厚土诀,阵法运转,瞬间,真力从足尖由少阴少阳脉运转到头顶, 再经手少阴少阳的阵法汇聚,双手剑指互按双臂,破军指弹出。 场内气息微变,五行困兽阵起。 素掌柜离他最近,那眉头微微一展,真力强势运转,瞬间化解了真力迟滞。 而其余人几乎毫无知觉,其中一人,手中利刃先近了方后来的身,明明那刀口劈向了方后来的胸前,却如撞入疾风中的雨滴,被莫名牵引得失了方向,砸到车架上。 方后来一刀挥出,对方横刀格挡,双手被震得发麻,靠上了车架,素掌柜从车上探出双簪,一簪扎在那人脖颈,那人立时毙命。 方后来接着挥刀斜推,抗住一名破甲劈下的朴刀,刚要破军指点去, 可不曾想到,那破甲师却是个经验老到的,他抬起右脚,狠命地也不管准头,连踢出去七八脚,许是这破甲练得是脚上功夫,这七八脚,一脚比一脚刚猛。 其中一脚凑巧踢中了方后来的手腕,方后来手腕上吃了力,破军指散了形。 那破甲便借力往后退去。 素掌柜从车上,飞身而下,一足点在他肩膀上。 那破甲真力顶起肩膀,准备硬抗,却不料真力迟滞,肩上半点护身的真力都没有, 被素掌柜这一脚,直接跺得趴在地上,肩胛骨粉碎,发出一身惨嚎。 素掌柜反手一簪,掏穿了他下巴,直刺后脑,他便立时安静下来。 素掌柜眉头皱了,侧身过去,低声问方后来:“你这手功夫,从哪学来的?” 方后来胜了一回,眉开眼笑起来,傲然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是阵法,怎么样,厉害吧?” 素掌柜哼了一声,冷着脸道:“也不知传授你这个功法的人,是什么居心, 这玩意真力损耗巨大,还容易反噬,你哪天死在自己手上,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后来一听便惊诧非常,除了张正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懂阵法的。 素掌柜又道:“这个阵法,应该是脱胎于另一套母阵,被个一知半解的家伙仿制出来的。 仿制的这阵法实在粗糙得很,多处地方自相矛盾,互相羁绊,导致阵法威力大减,还累及自身。” “阵法上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玩意,杀敌一千,损不到八百,也要自损二百。” 方后来见她一眼说出阵法来历,心中一喜:“你懂阵法吗?这都我根据一个古阵法瞎琢磨的,叫五行困兽阵。你指点几下呗。” 他不能将白狸猫与老坎精指点之事说出来,说出来,这素掌柜更不相信他了。 素掌柜点点头:“小时候,学过几年,反正比你懂的多。”她想了一想,这样吧:“你用阵法对敌,我在后面指点你,阵法缺陷你便清楚了。” 方后来点点头,沉腰收腹左脚略分,左脚顿下真力从左脚起,循着左脚阵法一直贯穿到右臂,右手捏起厚土决。 左手剑指一摸右手心。一道真力打出,正中当中一名劫匪。 对方身形立时一滞,方后来起身一脚,对方抬腿一挡,却是挡不住,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等再爬起时,已经转攻为守,不敢轻易上前。 方后来转头看着素掌柜,眼中得意之色溢出,嘴角一歪:“破甲又如何?” 素掌柜叹了一口气:“高明的阵法,到你手里如同垃圾一般。难怪只能叫困兽,不能困人,更不能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