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来又诧异了:“我说你吹牛你不乐意,我说你没有吹牛,你又生气,你到底想怎样?” 素掌柜完全不想理他,转念又心想,这可恶的家伙,不狠狠敲打一番,实在是心意难平。 想到此处,便伸手一把拽住缰绳:“话不会说,赶车水平也差。颠得难受,我来吧。” 方后来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松了手,顺带夸了一句:“我这人驾车不行,只适合坐车。当真吃不了马夫这碗饭。 你能长途跋涉运这些坛坛罐罐,一路走来完好无损,天生是赶车的好手,当真让人羡慕。” “你是说我只能做车夫?”’素掌柜银牙几乎是咬碎了,硬顶着马夫的头衔,没吭声,下定决心,要给他点暗亏吃吃。 接过了方后来递回的缰绳,素掌柜眼睛余光扫了方后来一眼, 这货肆无忌惮地斜靠车上,头靠着车舆,小腿抖得正欢乐,一副正乐得清闲的模样。 估摸着,你要给他二两小酒,加碟花生米,他能当场给你来唱一段小曲。 前面正是一个急弯,素掌柜瞥了一眼他,开口道:“你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 方后来应了一声:“好嘞。”起身站上车架,伸头往后看去。 素掌柜一看机会来了。 她立刻弯腰侧身起来,一到官路的弯口,手上缰绳一紧一松,那马受了指挥,跑得马车斜了起来,一边轮子离了地。 方后来当然不由自主将胯滑了过来,素掌柜等的就是这一刻,弓腰转胯发力,右肘微微一抬,便要一肘刺在他胯上,管保四五天内,他都要弓着身子走路。 此时方后来看了一眼后面,见着车子斜了,便又要低下头啰嗦几句, 刚好胯骨一撤,弯腰低头,恰好两只脑袋一下一上,对在了一处,大眼瞪上大眼, 四目相视下,方后来薄薄的下嘴唇,都快舔到到素掌柜粉嫩的鼻尖了。 素掌柜斜着肘,手持缰绳,面色发红,手脚僵硬,定在了当场。 方后来用力一按她肩膀,硬生生将她按矮了一节,声音放低,严肃道: “你不用起来,坑多弯急,你专心驾车,不用怕,有我盯着呢。” “怕你个大头鬼。”素掌柜心有不甘,恨恨地,一屁股坐回在马夫座上。 又走了几里地,站在后面的方后来突然大喊起来:“快快。他们追上来了。” 素掌柜竖耳听去,果然,左右两边响起了急速的马蹄声。 那劫匪早发现方后来泼过来的不过是酒而已,恨被他惊吓了一番,急忙打马一路追赶,走的侧旁近路,包围过来。 劫匪单马轻骑速度极快,不一会便赶上来。 照着马车侧面一刀劈了来,方后来一个躲闪,跃进敞开的车舆,另一边又来一人提刀砍来,方后来仰面躺倒,一脚正蹬,将他踢出马上。 方后来缓了口气,急急的拍拍车架:“掌柜的,快点跑啊,他们马上都要赶上来了。” 素掌柜心中暗喜,手中抖了抖缰绳,反而将马往后勒了一勒,速度慢下来一点: “这路不好走,你再催我也没办法。” 方后来急了:“刚才还不如我来驾车。你这驾车跟新娘回门似的,慢慢悠悠舍不得离开夫家。” 素掌柜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你这嘴巴跟谁学的,嘴巴贱得很。” 方后来疑惑的问:“不能吧,我都跟倚翠楼的评书先生学的。” 素掌柜问道:“倚翠楼、倚翠楼,一听名字就不是好地方。” 方后来摇摇头:“掌柜的,你错了,这倚翠楼是正经的酒楼。” 接着又说:“他楼后三尺,是翠楼,所以取名倚翠楼,东家都是同一个人。 翠楼里的人,也喜欢靠在窗口听他说书,还不用给钱。我一般送了酒之后,就躲在翠楼听书。” 素掌柜问:“翠楼是什么地方?” 方后来奇怪道:“当然是青楼啦,听名字就知道不正经了。你还偏偏追着问。” “我......”素掌柜将缰绳一扔,也不管马怎么跑,便作势要上来,抓方后来。 方后来大呼小叫起来:“哎,哎,你抓紧缰绳啊,车要翻了。”素掌柜一抓,没抓到他,只好咬牙,硬将心情平复下来。 在这坑坑洼洼的路段,驾驶马车要比独自骑马要难上很多,慢上很多。 转眼间,后面追上来的劫匪越来越多,方后来双臂真力运转,剑指点出,一道法阵打出,正中后面一个举刀劫匪, 劫匪手上一僵,刀觉着一时落不下来, 方后来足上用力一蹬,那劫匪胸口受力,嘶喊一声摔倒下来,脚卡在马镫里,被拖着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另一侧的劫匪又一刀削过来,方后来故技重施,只是那劫匪眼见他踢过来,一勒马头,跟车速度慢了下来,方后来一脚没蹬中,差点将自己晃下去了。 方后来疲于应付的同时,一个破甲师从侧面爬上车座,伸手便朝着素掌柜抓去。 素掌柜微微闪开,那破甲师一抓便抓在了车座上,噼啪一声脆响,车座一角被抓了个粉碎,几块碎木条崩得到处都是。 素掌柜一簪疾如闪电,将那伸出来的胳膊钉在了车架上,那破甲师惨嚎了一声,另一手挥出毒刀, 刀势才起,素掌柜不闪不避,后发先至,又一簪点出, 准准的刺在刀身,震得那破甲师握刀的手一麻,控不住刀把,虎口一裂将那刀丢了。 素掌柜拔出钉住胳膊的簪子,转手一刺,插进那破甲师的脖子,那人叫都叫不出来了, 素掌柜用力将簪子拔出,又是一刺在胸口心脏,血四散喷射,素掌柜一皱眉,抬脚将尸体踢下车去。 此时又一名破甲攀上了马车,挥刀继续杀过来,只远远用毒刀劈杀。 素掌柜僵持一会,体力有些不支,还要顾着驾车,身子开始左闪右躲,险些被刀划到, 方后来看在眼里,心中大惊,知道那毒的厉害,便往前靠了过来,举起一坛酒,砸了过去。 那破甲立在车上,腾出一拳打去,二十多斤的酒缸被轻易打得炸裂开来,那酒水撒得到处都是, 素掌柜便得了机会,又是一簪扎在他脖颈处,回扯一撕,带出一块血肉,顺带另一簪扎在他手腕上, 一把扯下了毒刀,握在手中,顺手一划他冒血的脖颈,抬脚将他踢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