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各班衙役见京中来了好些大人,心中恐惧,只抓紧勘测了现场黑衣人的尸首,等运回府衙,待府尹定夺。 不多久,太清宗宋师伯也率领众人赶来了,见到现场登时呆了,忙着跪拜了太上长老一番。 其余不相干的人悄然避开,不明白,也不敢多言。 林师伯将宋师伯拉到一边,悄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直到宋师伯听到白狸猫度了一滴命血给方后来,如同林师伯之前那样,也是大吃一惊,扫视了场中众人,眉关紧锁,面色揣揣。 又将林师伯拉远了一点,压低声音问道:“命血一事还有多少人知晓?”林师伯小声道:“我知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对外人言。现如今,唯你我知晓。” 再与宋师伯商议道:“此番方小友找回了太上长老,又救了岚师侄。实在是对我太清宗有大恩。太上长老与岚师侄、方小友受伤颇重,需要立刻返回太清宗疗伤,我们还是即刻启程,以防路上横生枝节。” 宋师伯面色变换了几次,终于还是按了按他的手,低声道:“太上长老、岚师侄回太清本是应当。但方小友不能入太清宗。” 林师伯实在没想到,他如此说话,一愣:“为何?” 宋师伯面上一黯,收回了手,转头去看了沉睡的太上长老:“大燕国要变天了。”接着匆忙解释道:“林师弟,你有所不知,我前日接到宗内传信,一年前,儒家那个董窥园就入了半步知玄。” 林师伯想起来了,奇道:“就是那个十九岁自江南入帝都,在宫门外自称帝师,差点被斩的,儒家天才吗?” 宋师伯唉了一声,面露愁容:“今年他四十九岁了,一年前便入了半步知玄,无人知晓。上个月,再次进京面圣,与燕皇说了半日话,便回了江南。七日前燕皇下旨拜他为帝师,如今天下皆知了。” 又道:“我宗太上长老失踪,守山大阵日渐动摇,燕皇已震怒多年。上个月,燕皇下旨宣掌教进宫,据说是商议把五年一度的太清听道停办,在明年改为儒门论教。我估摸着此事,必与董窥园有关。” 林师伯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这分明是昭告天下,太清不再是皇家正教,儒家取而代之。心中暗道,太清道统危矣。 林师伯半晌讷讷道:“可这与方小友何干?” 宋师伯面色一正,皱眉道:“林师弟,你这些年在太上长老那里专事洒扫侍奉,不问世事,都糊涂如斯了吗?此事与他关系重大。” 他回头看了看,仍然昏迷中的方后来,“张全正之死无人敢瞒,过不了多久,朝中人都知,皇家宫外之狗,骁勇卫副统领死于太清宗太上长老之手,而且是掌教之女岚黛儿唆使太上长老杀的,即太清宗打了皇家的脸面。此其一。” “其二,太清宗护山大阵眼下无法庇佑燕皇一族,而董窥园的半步知玄,正好可以震慑图谋不轨欲行刺杀之人。骁勇卫大统领李重筹十年前便拜入了江南董家,骁勇卫据说也是是李重筹受董窥园启发,提议燕皇组建的。燕皇此时如何肯得罪董家责罚骁勇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