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保姆走进病房,“太太,有一个中国人来看您,他说他叫萧惠。” 逢秋蹙眉,干净的指尖捏了捏被角,“让他进来。” “好的太太。” 病房门口有徐清的保镖守着,犀利冷漠的眼神盯着萧惠。 萧惠站姿懒散,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他怀里抱着一束淡粉色郁金香,粉粉嫩嫩的颜色看起来和他格外不搭,有种莫名好笑的反差感。 没一会儿,保姆打开门,“萧先生,您可以进来。” 萧惠弯唇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难得有礼貌对保姆说了声谢谢,步伐轻快地走进去。 逢秋坐在床上,漆黑的双眸盯着进来的男人。 “这想杀了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萧惠把花放在床尾,双手抄兜站在床边,垂眸看着逢秋。 逢秋跟他对视,抿了抿唇,语气平静地问,“你知道徐清在哪是不是?” 萧惠挑了下眉,眉眼间邪气横生,“小姑娘,我怎么会知道你老公在哪呢?” 逢秋垂眸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忽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高跟鞋急促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紧接着,在逢秋还没想出对门外嘈杂的应对措施的时候,裹着一件黑色大衣的虞勉然踩着高跟鞋从外面冲进来。 一看到萧惠,虞勉然立刻怒从心生,往日的屈辱一幕幕浮上来,她咬了咬牙,走近萧惠,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过去。 可萧惠哪是那么轻易能被打的人,他轻而易举攥住虞勉然的手腕,敛眉冷声,语气讽刺,“久别重逢就给我一巴掌?” 虞勉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笑,同样讽刺的语气,“你怎么会在这里?萧惠,我警告你,不要打秋秋的主意,她是我女儿,我不会把她给你。” 话落,空气中出现一阵诡异的沉默。 逢秋皱眉,下意识把手放在肚子上,她忽然有些不舒服。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一点就通,有些话听一次就能听出里面的不对劲。 萧惠敛眉冷眼盯着虞勉然,病房里因为多了他们两个人,立刻变得狭窄许多,空气中都是冷凝的气息。 “虞勉然,你不是说你已经打掉那个孩子了么?”萧惠咬牙切齿地问。 他不是没怀疑过逢秋是他女儿,也不是没有查过,可惜每次的DNA鉴定结果都让他失望。 如今看来,恐怕是虞家早就在其中做了手脚。 萧惠想杀虞勉然的心都有了。 虞勉然冷冷地扯唇,“如果我不跟你说已经打掉了那个孩子,你会放过我?你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离开南城?你会不跟我抢孩子?萧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骗你,秋秋都不一定能生下来。” 就像一个巨大的摇摆锤,一下子把萧惠砸懵了,连带着也伤了逢秋。 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事,肚子开始剧烈疼痛。 逢秋扶着肚子,蹙眉难受地朝外面喊,“阿姨,你进来,我肚子疼。” 一听到这话,虞勉然和萧惠也也慌了。 萧惠简直手足无措,他人生中从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刻,紧张到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说不出一句话。 虞勉然连忙走到床边,摁下床头的呼叫铃,俯身担心地看着逢秋,“秋秋,别怕,妈妈已经叫医生了,别怕,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逢秋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好像全身都疼,身体每一寸神经都在忍受着铺天盖地的痛意,这种感觉,仿佛要把人吞没一样。 逢秋只觉得自己痛了很长时间,直到意识变得混沌的时候,才被推进手术室。 躺在手术床上,她感觉光线有些刺眼,于是慢慢闭上眼睛。 她忽然想睡一会儿,可是紧接着,听到有人叫她的声音。 “逢小姐,不能睡啊,睁开眼睛。” 逢秋抿唇,慢慢掀开眼皮,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温医生,怎么是你啊?” “我是Noah医生的副手。”温栀意声音温柔,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拿着棉布擦了擦女孩额头上的汗珠,继续鼓励她,“亲爱的,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再用力一次好不好?” 逢秋思绪混乱,她点点头,忽然又问,“徐清呢?温医生,你见我老公了么?” 温栀意顿了下,敛眉弯了弯眸,“他给宝宝买奶瓶去了,你们的待产包里少了奶瓶,Noah医生就让他去买了,很快就能回来。” 逢秋点点头。 女孩细白的双腿踩在脚蹬上,每次用力以后,就会双腿发软,全身都虚脱一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传来一道婴儿哭声,细细弱弱的,听起来很脆弱。 逢秋闭着眼睛抿了抿唇,就在她想睡过去的时候,温栀意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走到她旁边,笑着说,“逢小姐,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就是有点轻,五斤一两,但这个体重也算是在正常范围内的,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逢秋疲惫地睁开眼睛,转眸看了看医生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小小的一只,皮肤红红的,头发倒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