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似乎刚刚被掩埋不久,土壤还未完全压实,显得松软而松散。 苏青在用手挖掘时,都能感受到土壤的松动,尽管如此,她还是费了些力气。 她的手上不时地被锋利的土壤颗粒划伤,留下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但她此刻却无暇顾及,只是专注地挖掘着。 没过多久,那被土壤覆盖的身体逐渐显露出轮廓。 苏青跪在一旁,凝视着那只从土里伸出的手,它的主人是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苏青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胸口处有一个醒目的弹孔,鲜血已经浸染了周围的土壤,形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苏青愣住了,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已经经历三辈子的她,能够感受到那种战友间的深厚情感。 她猜想,这一定是叶昀的战友,或许还是部队前期派来探查情况的战友之一。 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分享过胜利的喜悦,也一起承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 然而此刻,他却这样静静地躺在她面前,再也无法醒来。 苏青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痛得难以呼吸。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看清这个战友的容颜,但眼眶里却没有泪水。 她用力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顾手心的疼痛紧握成拳。 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需要冷静下来,为他为那些人手中的无辜生命报仇。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扫视着这片土地。 苏青不知道这片土地下面,有多少眼前的惨剧。 她小心地绕过那具尸体,开始仔细地检查周围的土壤。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块被翻开的泥土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泥土,发现那是一块小巧的军牌。 苏青拿起军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编号。她心中一动,这就是叶昀他们所在的部队。 苏青现在大约知道陈政委和沈团长他们为什么找自己帮忙了,也知道叶昀为什么当时反对了。 苏青叹了口气,她轻轻一挥手,将眼前那具年轻战士的遗体移动进了她的空间。 小猴子看着前面的人突然消失,吓得“吱吱”爬到了树上。 等这件事结束,她再想办法将他交给叶昀,她怕会引来野兽破坏。 自从她意外地来到这个年代,她一直在努力地适应,尽量避免过多地使用这个空间能力,生怕被别人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在这个时代,她过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没有了上两世的惊心动魄,没有了生死关头的挣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去感受生活的平淡与美好。 空间里的武器和可利用的物品虽然依旧触手可及,但她却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意地拿出来使用。 她以为,这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补偿她上两世的遗憾和痛苦。 虽然这辈子,她的父母缘似乎依旧并不如她所愿,但好在爷爷和哥哥都对她关爱有加,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苏青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她努力地让自己融入这个年代,试图忘记那些曾经血腥而残酷的记忆。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年轻的遗体上时,心中的暴虐因子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 她努力压制着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个年轻的战士,也许是家中的顶梁柱,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是兄弟姐妹们的依靠。 而现在,他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再也无法见到那些期盼他归来的亲人。 苏青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愤怒,这个年轻的生命就因为那些人渣才如此轻易地消逝,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苏青微微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努力将那股涌上心头的泪意压抑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按照原路返回到了洞口处。 只见刚才的那两个人依旧忠诚地守在洞口,没有丝毫的懈怠。 苏青心中一动,打算先解决掉这两个看守,然后慢慢将里面的人引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洞内又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计划。 “老大,我们现在就出发吗?”一个略显急切的声音问道。 “再等等,我要等外面的消息传过来。”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回应道。 随着谈话声逐渐靠近,苏青能够感受到洞内的人似乎有走出洞口的意图。 她心中一紧,迅速攀住洞口的岩石,灵巧地翻上了洞口的上方,隐藏好自己的身形。 “老大,您还在外面留了人吗?”一个魁梧的大汉突然急切地询问走在前面的那个人。 苏青透过草木的遮掩,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光着膀子,大摇大摆地前行。 尽管现在是夏天,但山里的温度还是相对较低,尤其是夜晚时分。 苏青不禁心中纳闷,这个老大难道就不怕山里的蛇虫鼠蚁吗? 而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立刻察觉到来自老大眼中闪过的杀意。 这一刹那,说话者立刻心头一紧,如遭雷击,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触及了老大的禁忌。 他心中慌乱,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与老大对视,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仍旧能感受到从老大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杀气,那股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肌肤,直达心底。 整个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洞口外此刻变得鸦雀无声,其他几人都不敢说话。 那个魁梧的汉子站在一旁,原本坚硬如铁的身躯此刻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差点吓得给老大跪下,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老大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警告:“不该问的别打听,我说过几次了?”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