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荣耀如古老的磐石,抵御未知诱惑的汹涌浪潮,盲眼萨满的泪水似命运的霜花,预兆着风暴将至 片刻的震惊沉默笼罩了整个场面,仿佛时间凝固了。然而,这种沉寂很快被加拉德的声音打破。 “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他说,语气带着不屑的冷笑,“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德瑞诺尔,整个世界,都在死去。而你,似乎是唯一能引领我们去到那个没有死亡的新世界的人。那么,既然你有能力带我们脱离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为什么偏偏北上,刚刚度过严冬,还向北风之狼提出这样慷慨的提议呢?”加拉德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和挑衅。 古尔丹沉默片刻,缓缓卷起袖子,露出他那异样的手镯和手臂上新近出现的绿色斑块。那绿色的皮肤在昏黄的火光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泽。“我身上有这种魔法的印记,”他说,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蔑,“我说的,都是事实。” 杜洛坦听到这些话,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这个陌生的兽人并没有在撒谎。尽管古尔丹的言辞冷漠且直接,但他的每个字眼似乎都蕴含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杜洛坦的目光不自觉地再次转向盖罗娜——那个巫师的奴隶。她真的也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个巫师吗?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古尔丹似乎并非仅仅将她当作附庸。也许她不仅仅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的女人,而是个潜在的威胁,值得被牢牢掌控。 “我刚才提到过部落。”古尔丹打破沉默,继续说道,“这并非我出生的部落,而是我所创立的部落。我亲手创建了它,建立了我的军团,所有加入它的兽人,都是自愿的。” 加拉德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不信,“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兽人首领,无论他处于多么绝望的境地,能命令他的部落背叛誓言,追随你这样的存在!” 古尔丹不慌不忙,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决绝。“我并不要求他们背叛自己的部落,”他回答道,“他们依然保留自己的首领,自己的习俗,甚至自己的名字。但这些部落,依旧服从于我的领导。而这些首领,也同样会服从我。我们是一个更大整体的一部分,联合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所有和你交谈过的人,都是因为喝了你的‘母乳’,才甘心吞下这些荒谬的故事吗?”加拉德的讥讽不加掩饰,话语中充满了不屑。杜洛坦在心里不禁暗自思量,加拉德能忍多久,他是不是也会突破谈判的底线,像之前威胁的那样,咬断古尔丹那绿色的喉咙。 “并非所有,但很多,”古尔丹淡淡回应,“许多正在受苦且日渐消亡的部落,他们正逐渐减少。可他们仍愿意跟随我,去寻找那片新的绿色土地,这片土地将带给他们生命的希望,而这并不会违背他们对部落的忠诚,反而是对军团的忠诚。战歌部落、笑颅部落、流血之巢……这些部落仍然是他们的根基,他们依旧是部落的一部分,但他们也成为了我的军团的一员。”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他们跟随我,去我所指引的地方,而我将带领他们走向一个充满生机与力量的新世界。” 加拉德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但还是语气冷峻地问道:“你背后不仅仅是一个部落,还是多个?战歌、流血之巢、笑颅……你在说什么?你真认为这些部落会轻易臣服于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和警惕。杜洛坦心中一震,他知道,兽人间的联盟往往是短暂的,狩猎的同盟可以在共同目标实现后迅速瓦解。古尔丹所言之事,显然令人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荒唐,充其量不过是个无法成真的童话。 “除了少数几个顽固的部落,大部分的确如此。”古尔丹回答,“那些部落依然死死抓住这个已经不再支撑他们的世界。他们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但有些部落,像红行者,早已不再像真正的兽人。他们用猎物的血涂抹自己,沉溺于腐烂的狂欢中。我们避开他们,知道最终他们将走向毁灭——疯狂、绝望的死亡。”古尔丹的声音低沉如同预言,“我不需要他们的忠诚,但我需要你们的。”他目光如炬,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我们一同踏上这段旅程,抛弃这个腐朽的世界时,我只求你们的力量、你们的知识、你们的忠诚。那将是我们最终的胜利。” 杜洛坦努力想象那成群的棕皮兽人,手握锋利的武器,在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奋勇作战的样子。他们的武器不再对着彼此,而是为了捕猎野兽、为共同的食物而战,或是用来耕耘大地,建设新的庇护所和家园。而这一切,都将发生在一片绿色的世界中,那里树木郁郁葱葱,果实丰盈,健康强壮的动物在其间奔跑,清新的水源环绕四周。这个幻想如此美好,几乎让他难以相信。然而,他的心中却不禁燃起了一股渴望。他情不自禁地向前倾身,急切地问道: “告诉我更多关于这片土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