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抹眼泪,眼神变得坚决: “叶姐姐,我去干掉他们!那样你就不用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听说孤儿院在收人,你就可以重新开始……” “不许胡说!”叶不泣厉声打断。 她用力的握着小常乐的肩膀,眼神从没有过的严厉: “常乐!你给我听着!绝对不可以随便杀人,不可以杀不该杀的人,这是犯法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可以!不可以让自己脏了手!” 小常乐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可是我本来就是坏孩子,我就想跟姐姐在一起。” 叶不泣一颗心被蜜糖泡得软烂,一把抱住她:“才不是!我家乐乐是最好、最乖巧、最聪明的小孩儿!”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呜呜……”小常乐在她怀里哭成一团。 叶不泣稚嫩的脸上露出超乎年龄的复杂:“可是乐乐,每个人都会离开的。 人要跟其他人一起生活,但最终是要一个人走完这一辈子的。你不能依赖着我活着,你要学会自己活着。” “我不要不要不要!”小常乐像小猫一样,娇娇地叫着埋在她怀里不出来。 在叶不泣这里,小常乐总是不去遮掩本性和真实的想法。 叶不泣抱着她,眼神却仿佛穿过了所有拐弯的巷子,落在那栋让她痛不欲生的根源所在的地方。 叶不泣忽然笑了下,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任何光彩。 “乐乐,你说孤儿院在收人,是吗?” 小常乐哭得一抽一抽的,脑袋发胀,下意识应了声。 “我知道了。”叶不泣把脸贴在小常乐毛茸茸的发顶,“别怕,一切都会变好的。” 叶不泣把小常乐哄睡着之后放在床上,出去就看到收拾好一个小书包的王垚。 “叶老大,没事吧?”王垚看了眼屋里,又扫过叶不泣的手臂。 他也看见了,只是没法像小常乐那样表达。 叶不泣缓缓摇头,看着王垚眼神更深。 “叶老大?”王垚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不明白。 叶不泣却移开目光,换了话题:“比赛是明天去后天回来?” 王垚掂了掂书包,笑道:“对,后天一早就回来。叶老大放心,就一个障碍赛项目,我被你们锻炼得可牛了,一定给你们拿个第一和奖金回来!” 叶不泣扯开唇角:“比赛费用可是乐乐给你凑的,要是拿不到奖金,回来小心乐乐削你。” 王垚缩了缩脖子:“我一定凯旋,让两位老大脸上有光!” 叶不泣笑了笑,转身要走,王垚跟上去:“我送你吧。” “别,乐乐睡了,你别出去了。” 叶不泣走出去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王垚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后天一定早点回来。乐乐能力强,但终究年纪小,你得把自己当哥哥,好好照顾她、保护她,永远。” 王垚滑稽地敬个礼:“叶老大放心!乐乐是我大恩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保护她呀!” 叶不泣说了句什么,王垚没听清。 …… “我就那么平常地跟她告别,哪里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 王垚红了眼眶,又仰起头把泪灌回去:“我就恨我怎么就没听出不对来呢!” “我要是当时听出来拦住她好好说两句,说不定、说不定她就不会……” 常乐坐在他身边,颤抖的瞳孔将眼前的景象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陌生的新楼房,一半是被冲天的火焰裹挟着扭曲的老房子。 她突然站起来,转身往回跑。 “乐乐?”王垚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 常乐飞快地往回跑,脚下崭新的水泥路似乎变成了银白覆盖的模样,周围崭新的楼房被做旧的昏黄覆盖。 …… 天气阴沉,乌云压着厚重的雪,雪云压着人喘不过气来,微弱的光将奔跑的小人拉出单薄的影子。 小常乐摔了好几跤,爬起来继续跑,身后火烧铺的大婶都追不上。 她耳边的天地无比寂静,只有自己剧烈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叶不泣温柔的话语,一句一句,呼啸着从耳边掠过。 冬天的雪并不温柔,刮得眼泪像刀子。 冬天的火焰也并不是全然温暖,也可以烈得毁灭一切。 灼热的滔天的火焰扑得小常乐的脸生疼,高温下裹在火焰里的楼房都是扭曲的,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惊恐的人惊恐的眼睛。 小常乐尖叫着往里冲,被周围的大人拦下来往后拖。 耳边大婶的声音不断环绕:“小乐啊,出大事了,小叶家着火了!一家子还都没跑出来呢!” “轰——” 小常乐的脑中雷电轰鸣,霎那间化作一片空白。 她冲出家门,冲到火场。 大人在阻拦,精神紧绷紧张恐惧到极点的小常乐不再控制,强力的异能震开周围的人,她毫不犹豫冲进熊熊燃烧的大火。 大人们在尖叫,火焰在狂欢,冲进火场的小常乐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