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阳光房屋檐下,花常乐自备座椅欣赏江景。 阳光房不只有内部有冷气,还有外置冷气,保证房屋周围温度也相对舒适。里面有些人,花常乐不想进去。 佘浩云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瓶水。 “喏”。佘浩云递给她一瓶水。 花常乐接过来,常温的。她瞥了一眼,佘浩云的那瓶外面都是水汽,明显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 外面可没座位,佘浩云便靠墙站着。 花常乐确定是密封的之后,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解渴。 野鸭拍打水面,惊散游鱼四处,凫水而行,身后一尾白痕,直到江心楼。 江心楼是一座灾前古楼,天灾四百年屹立不倒。虽然因为损坏和老旧已经不适合进入,但远观亦有独特风景。 无数飞鸟起落,楼顶如白头,岁月也无忧。 花常乐将欣赏的目光拉回,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佘总不是有话要说吗?难不成就是拉我来看鸟的?” 佘浩云道:“我们好歹是情侣,‘佘总’这个称呼是不是该改改?” “佘浩云。”花常乐立刻改口。 佘浩云眉间轻挑:“我说情侣你居然没反应,所以你不反感跟我维持这种关系?” “佘总。” 佘浩云抬手做“停”的手势:“好,不乱说了。 我们本来就只是名义上保持这种关系,目前为了方便找你叙旧,我还不方便断掉这层关系。暂且维持吧。” 花常乐支起手臂撑着脑袋:“说正事吧,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佘浩云收敛笑意,一边拿冰水贴在脸上降温,一边道: “你在帮花卿云查佘家的生意了?” 花常乐道:“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见到我。” “花家在利用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 “你不反感?” 花常乐看向他:“你没有利用我跟花家的关系吗?我没有利用你跟佘家的关系吗?” “……” 佘浩云哑然。 “我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不是变成了傻子。”花常乐道。 佘浩云又问道:“那你还记得花家仑灵集团的异植产业中,你厌恶的那些事情吗?” “什么事?” “看来是不记得了,”佘浩云摇摇头,讽刺地道, “你忘记了花家所有的坏,却记不住我们之间好的回忆,真是……” “我很想听听你口中的坏,是指什么。” 佘浩云细细道来: “花家拥有完整的异植药剂产业链,从原料培育到销售都形成自己独有的体系。在异植相关行业中,最苦难的一个环节就是异植培育。” “尤其是异植药剂的研究,野生异植难捕捉、难培育,不可能满足产能需求,异植的人工培育是必须的。” “但是异植培育条件苛刻,不同异植培育方法不同,环境不同,需要大量具备专业知识的人员……” “打住!” 花常乐微笑:“科普就不用了,说重点吧。” 这些资料422给她扫一眼就可以了,他在这儿绕来绕去干吗? 上一次有人这么说话还是上次。 佘浩云被打断也没恼,话锋一转道:“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花家的异植培育员很多,但……他们一直在被囚禁和剥削。” 花常乐神色微变。 佘浩云道: “还是你跟我说的,花家有一个大型的异植培养基地,里面的异植培育员无法离开这座基地,终日进行异植培育工作。” “他们每天都进行高强度高精度的工作,被一堆工作机器监管着,不能休息,不能休假,更不能回家。” “如果想回家,就只有辞掉工作一条路。而且出去的时候,还要被洗掉相关记忆。” “他们就像一管牙膏,一直被压榨着,等到用干净了,也就可以丢弃了。” “而花家像这样的异植培养基地,不止一个。” 佘浩云蹲在她身旁,声音压低: “你跟我说,你讨厌花家, 因为花家,是囚笼。 人在里面,会疯。” 花常乐手中的水瓶轻微变形,除此之外,她就没有其他明显的动作了。 “你即便忘记了,身体本能也讨厌这样的事情吧。”佘浩云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在耳边响起。 花常乐轻闭了下眼睛,又睁开,语气冷静: “发工资吗?” “什、什么?” 佘浩云蹲着呢,她突然问这么现实的问题让他一愣。 “钱,给吗?” “……给呀。” “工资数额合法吗?” “合。”花家怎么可能明面上违背自家老祖宗修订的法律? “面试来的员工吗?” “是。” 佘浩云发现事情开始走向诡异的方向。 “有正规劳务合同吗?” “有。” “工作制度正规吗?” “正。” 花常乐看向他,眼神赤裸裸地写着一句话“那你还叽叽喳喳啥?” “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啧,诛心但效果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