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州知府衙门大堂。 左侧坐着温处兵备副使汪方达,布政使司的王参议,按察使司的巴佥事,还有处州同知。 右侧坐着骆思恭,还有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两名锦衣卫。 上位则无人坐。 本来汪方达是想将骆思恭让到上位的,强宾不压主,骆思恭没有答应,而是选择坐在右侧。 “把画像拿给几位大人过目。”骆思恭吩咐一声,“这几个是可能煽动百姓闹事的头目,或许对贵府有帮助。” 那黑脸锦衣卫起身,将画像递给汪方达等人。 汪方达,王参议,巴佥事看过后,很是陌生,都不认识。 “李同知,你是处州同知,这三个人你应该认识吧?”汪方达冲着处州同知问道。 这处州同知看过后,不禁眉头微皱。 “几位上差,汪兵宪,画像上的这四个人,下官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那就先说你认识的。”骆思恭立刻说道。 “是。”这处州同知拿起一幅画像,“这个是处州府的举人,叫计佳明,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在本地士子中颇有名气。” “听说学道衙门中有几位大人,也很是欣赏他的才学。” 他又拿起一幅画像,“这个是本地的一个泼皮无赖,叫翟立志,经常犯事。” “剩下的那两个,下官就不认识了。” 骆思恭记下了这两个名字,接着说道:“将你们处州府衙,还有丽水县衙的三班衙役都叫过来,挨个认人。” “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将他们喊来。”这处州同知随即下去安排。 衙役、捕快,经常在街面上走动,处州府有头有脸的人,或者是一些个流氓头子,他们基本上都认识。 很快,一捕头就认出来了,“这个是黄员外府上的护院家丁。” 又一捕快也认出了,“这个是银矿上的一个矿工头。” 这处州同知来到骆思恭面前,弯下身子,“上差,这四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骆思恭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杯,不急不缓的品起来。 “这是你们处州府的事,问我做什么。” 这处州同知见从骆思恭这副态度,也不敢说什么,转身看向汪方达。 “汪兵宪,您看该怎么办?” 汪方达也不愿意管这个闲事,“刚刚上差不是说了吗,这是你们处州府的事,当然得你们处州府自己拿主意。” “王参议,您看呢?”这处州同知又看向布政使司的王参议。 “我是布政使司的参议,民政上的事我倒是可以管,但这抓差办案的属于刑名之事,不是布政使司的职权。” 这处州同知只好将目光移到按察使司的巴佥事身上。 巴佥事一看,你们俩都不接,那我也不接。 “人是你们处州府的人,你们处州府衙有主管刑名的推官,朝廷给你们发俸禄是干什么的?” “不能什么事都推给省里。” “你们府衙的推官呢?” 这处州同知回答道:“巴佥事,处州府衙的推官,空缺了都快半年啦,吏部还没给补官呢。” 巴佥事也有点无奈,“丽水县主管刑名的典史呢?这总不能还空缺吧?” “行了,”王参议拦了巴佥事一下,“一个不入流的典史能顶什么用。” “依我看,这事,还得让汪兵宪拿主意。” 汪方达猛然瞪大双眼,两个眉毛努力的往中间挤,恨不得夹死这王参议。 巴佥事也顺势走到汪方达身边,“汪兵宪,这里您官职最高,这事还是您拿主意最合适。” 汪方达腾的起身,“王参议,巴佥事,你们俩一个是布政使司的参议,一个是按察使司的佥事,又是代表省里来的处州府。” “我看,还是你们二位拿主意为好。汪某不敢越这个权。” “汪兵宪,这怎么能叫越权呢。”王参议扶着汪方达坐下。 “省里的公文是给您下的,这事,就应该您管。” “省里的公文是给我下的不假,可公文上说让我平息处州府事端,现在闹事的百姓已经驱散,事端已平。” “首恶都没有落网,怎么能叫事端已平呢吗”王参议反问道。 巴佥事见状,也上前说道:“汪兵宪,您是温处兵备道的兵备副使,本身就有问理刑名之权。” “收回银矿是国之大事,浙江上下都还等着呢,您就不要推辞了。” 汪方达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骆思恭的反应。 任凭刚才他们争论的多么厉害,骆思恭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稳如泰山一般。 眼见从骆思恭身上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王参议和巴佥事又一个劲的拿话在这架他。 最终,汪方达还是选择了妥协。 “那好吧。” “李同知,你去安排府中衙役,按照这四幅画像,抓人。” 汪方达还留了个心眼,他让处州府衙去抓人,没动用自己手下的兵丁。 这处州同知显得有点为难,“汪兵宪,其他人还好说,这计佳明身上可是个举人功名,就这么去抓人,怕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