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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陈观楼带着人押送着犯人以及货物出发了。
又是人又是货,走得慢,比不上来的时候。一天走个几十里百把里路顶天了,还是托了天气好的福。
每天都在赶路,要赶往下一个驿站歇息。
陈观楼是出公差,他手里有公文,晚上歇在驿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打行跟镖局的人,以前没这福气,驿站只接待公家人,不接待私人客户。除非是类似平江侯府这一类高门大户拿着名帖登门,驿站才会接待。
托陈观楼的福,打行和镖局的人,这回也能沾光住进驿站。便宜不说,关键是安全,没有哪个贼子想不开,会跑到驿站打劫。
好天气就持续了几天,到了第五天,他们歇在牛角山驿站,半夜就开始下起暴雨,到了第二天,暴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因为暴雨,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
有经验的老人说,这场雨恐怕还要再下两天。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驿站。
牛角山驿站比较偏,这季节还没到公务最繁忙的时候,等到秋收起粮的时候,才是一年当中公务最繁忙的时节。等到那时,官道上都是来往传递公文的公务人员。
驿站内,除了陈观楼一行人,还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员跟官员家眷。
陈观楼一行人人数最多。镖局的人十几个,打行十来个,加上狱卒以及囚车里面的犯人,将近四十号人,全是爷们,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几个官员都带着女眷,吃饭的时候有碰到过,姿色过人。
陈观楼特意叮嘱手底下的人,都管好眼睛管好手脚,不该看的不准看,不该动的心思不准动。要是谁管不住手脚胡来,别怪他不客气。
镖局的人最老实,他们出门是为了赚钱,从来都是主动避开麻烦,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打行的人性子易冲动。出发第一天,陈观楼展露了一手,在打行面前树立了自己的权威。几个狱卒,全是他带出来的,没人不敢听他的话。
因此,困在驿站两天,大家相安无事。
连着下了两天暴雨,到了第三天,雨终於小了。只是,道路被雨水冲刷,泥泞不堪,没个一两天暴晒,根本走不了路。人可以走,但是车辆不行,会陷在泥潭里。
不着急赶路,陈观楼决定等天晴后,道路晒乾再赶路。
下雨天,天黑得早,大家没事做,早早吃过晚饭回房歇息。
他睡不着,一有空就琢磨人的事。
在随州没接到人,他以为走到半路上,会有人跟他接触,还是没有。难不成大管家忽悠他?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押送几个歪瓜裂枣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将军’,犯不着让他打着天牢的旗号出这趟远门。
处处透着诡异!
他也偷偷撬开过货箱,一共撬了两箱。一箱里面装的都是正常的货物,能卖大价钱。一箱里面果然装着犯忌讳的刀枪箭弩。
别的都好说,弓弩属於朝廷禁物,一旦被查出来,就是造反全家死光光的罪名。
侯府如此肆无忌惮,甚至称得上光明正大的运送弓弩,是真不怕死啊,心也是真够大的。真不怕过关卡的时候,被人查出来,造反的罪名安插在头上,一家子老老少少都要去刑场走一趟。
是嚣张了嚣张还是嚣张?
关键是,这麽多货物,里面还有那麽多违禁物,侯府竟然不派人,只让他负责押送。真当他天牢这层皮无往不利吗?
问问人,这年头,哪个衙门会给天牢面子?说出去都是笑死人。
前面就有一道关卡。他没打侯府的旗号,大管家也说了尽量别用侯府的名义,届时,关卡上的税丁若是为难,他天牢这层皮,能管屁用。
他是真猜不透大管家的计算。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就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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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烟!
哎呀,等了这麽多天,盼了这麽多天终於有了动静。
他假装被迷晕了过去。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一间房接着一间房,全被人打开搜查。不要财物,不要刀剑,不要贵重物品,也不翻阅文档书籍,就看人。
“不是,不是……全都不是。”
“消息是不是有误?”
“其他几路都失败了,没找到人。上面说了,人很可能就藏在这一路。”
“全都检查了,没找到人。消息到底准不准?”
“我们从随州开始,盯了一路,没发现异常。可是上面又咬死了人就藏在这里。现在怎麽办?”
“抓一个人来问,仔细审审,肯定能审出问题。”
“抓谁?”
“那个狱吏,他是领头的,听说还是陈家人,肯定知情。”
“行!”
陈观楼被抓了,一通刺鼻的味道,将他刺激‘醒’来。
他恍惚着睁开双眼,四下一看,这里是驿站的大堂。驿站内,几十号人,全都被迷晕过去,就连驿站的驿卒也不例外。估摸着草棚里面的牲口也被迷了。
光线昏暗,他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只看到三个人,但是有五道气息。其中一道气息犹如深渊,静谧绵长,是个罕见的高手,至少有八品实力。
八品啊!
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引来八品高手。
侯府究竟要运送什麽人,或许今晚上秘密就能揭晓。
“人呢?把人交出来。”
“你们是谁?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驿站,住在这里的都是吃公家饭的人,办的也是公差。”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
“几位好汉,我劝你们赶紧收手。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麽人,我是天牢的狱吏,负责押送犯人。只要犯人不出事,我的人平安无事,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否则,你们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惊动了当地锦衣卫,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把人交出来。”
“什麽人?”陈观楼厉声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谁?我押送的犯人,想必你们都见到了,里面可有你们要的人?”
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藏在阴影中的三人,以一个络腮胡为头,审问他的人始终都是络腮胡。其他两人没有开过口。
至於隐藏起来的两道气息,一个在屋外警戒,一个在院内喝酒。
“把宁择丞交出来。”
“谁是宁择丞?”陈观楼一脸懵逼,他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少装蒜!你是陈家人,你能不知道宁择丞?”
陈观楼满脸的迷茫糊涂,“我的确是陈家人,可我不是侯府的人。我应该知道这个姓宁的吗?他是谁,什麽身份,做什麽的?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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