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并没有死。 柳迎春不会轻易杀掉他,当时不止他兄弟二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抓到活口,自然不能放他走。 宁玉努力和他周旋争取了时间,这会儿人晕晕乎乎,看眼前都是重影,只看见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他嘟嘟囔囔不知骂句什么,想起来却动不了。 人的天灵盖本就脆弱,这一下就差要了他的命。 外面几个兄弟跑进来,看见这家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牛大发了,不光抢钱现在还抢人,这么能耐,也没说立个山头跟缩头王八似的。 这家伙怎么办?” “捆好了,现在外面冷,晚上出去就冻死了,先找地方烤火,天亮以后再走。” 那些细节,柳迎春不想让宁玉知道。 她就算不来,宁玉死也会把这家伙拉上,她想放一马,宁玉不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宁玉面色严肃跟柳迎春说道: “这人要杀我,因为我杀了他兄弟,有些话只有我问才能问出来。” 柳迎春想说什么,却被宁玉一记眼神原地噤声。 拖时间越久,这家伙越不会说话,宁玉走到外面用手捧回冰渣子,一股脑塞到那人的脖子,脑袋和裸露在外面的身体上,那人原本浑浑噩噩,被冰得一个激灵回神了。 “死娘们,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宁玉捡起他的大菜刀,在石头上来回磨着,又用手试一试锋利程度。 “是把好刀,正好家里切肉没有用的,归我了。” 他以为这女人要拿刀把他砍死。 眼神中不由透露出几丝得意,他根本不怕死。 当土匪谁不知道脑袋拴在裤腰上。 可这女的拿着刀,始终没给自己来个痛快的不说,反而在旁边慢条斯理磨着,旁边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说话也不劝。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儿,破罐子破摔,可这时间一拉长,人就不对劲了,心里的想法根本控制不住冒出来。 可不管他怎么冒命,宁玉就是磨刀,整个山洞里面都是刀刃磨在石头上,拉的人耳朵疼的响声。 他实在受不了了,粗声粗气的骂: “要打要杀痛快点,过几年爷又是一条好汉!” 宁玉用雪将刀刃磨一遍,看看锋利程度够了。 她四处找东西,大伙不知道她干什么,也跟着找。 宁玉摇摇头,对柳迎春说: “给我找个有凹槽的石头来。” 柳迎春不知道宁玉要干什么,但马上四处看,你别说这种山洞里什么奇形怪状石头都有,很快找到一个递给宁玉。 她蹲下身来,看着五花大绑的男的,先扇了几个耳光,扇的手腕都酸了: “你骂谁死娘们,你妈的,你是个什么好鸟!” 她从男的棉袄上割下一长条布来,也不管棉花都露出来,把这人的眼睛捆得死死的,布条勒得太紧,眼周皮肤处勒出红痕,有些充血。 宁玉也不在乎,眼睛被蒙上之后,男的还在破口大骂,宁玉也不回话,只是把他一只手从绳子里掏出来,对着手腕就是一菜刀。 男的嗷嗷一声惨叫,宁玉没有用刀刃那面用的刀背,可是这厚铁做的大菜刀重量惊人。 这人的手不自然的搭了下去。 她把那石头挪到手的下面,故意发出很重的声音,男人想听不见都难。 “你他妈不怕死,那是你的事儿,我可不想死。” 她抓着男的手腕一划,男的只感觉手腕一凉,随后有什么液体在往下流,他身体猛的一颤抖。 宁玉才不管这些,硬拉着他的手一直垂到石头上面,隔一会儿男人听见自己的血滴在了下面石头上。 滴答!! 这种声音平时恐怕听都听不到,但现在极度紧张,加上浑身戒备,男人很清晰地听见血流下来的声音。 他满不在乎,嘿嘿一笑。 “你就算把老子全身的血都放了,老子也是一条好汉!” 宁玉放血以后掉头就走,毫不留恋。 同时一挥手,几个人会意全都退到了山洞更远一点的地方,只留下这人浑身捆死,一只手垂着,一滴一滴听着自己血滴落的声音。 “我操,你们有本事来个痛快呀,娘们唧唧搞这套,爷不怕,老子兄弟等着老子团圆了,一起找你算账!” 他在那叫骂连天,宁玉坐在火堆旁,浑身的伤口又疼又痒,再加上头几天精神高度紧张,人乏力的不行把头倚在迎春肩上小声说道。 “我要睡一会儿,他快要撑不住了就叫我。” 柳迎春心疼的不行,赶忙让宁玉依靠的更舒服一点睡。 几个兄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敢问一直听到宁玉的呼吸变得平稳,这才无声的用口型问柳迎春,搞那个鸟人为啥用这种方法? 拿出去一顿胖揍,什么话逼不出来? 柳迎春摇摇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又指了指火堆,六子点头带兄弟出去,找回一些柴火来。 火堆暖,照的旁边石头都暖洋洋的,几个人进山找人,不敢松懈,这会儿也放松下来,从兜里掏出干粮扔进火里烤,雪化了捏成雪球,随便吃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