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 又是早朝的一天,距离谷老将军离开京城已经有七天,想来他已经到前线,不知道情况如何,同时悯州偏将秦景一家已经押到京城,一会准备当庭审理。 在经过一系列琐事后,秦景被押上议政殿。 他头发散乱,身穿白色囚衣,手脚都被扣上镣铐,白色衣服是无数鞭子抽打渗出的条痕血迹。 说是当庭审理,其实只是走个过程,他现在能跪在这大殿,就是多方势力争斗后的结果。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或许将前太子一党的官员拿出来与各势力争斗,也只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且,也不知道前太子党是否愿意,反正我是不愿意让自己这部分的实力暴露出来,所以,不管秦景是否冤枉,他都难逃一死,他的家人也不会好过。 所以,秦景从刚开始的大喊“冤枉”,到最后的沉默,估计他也看出猫腻。 他被定下“贻误军机”和“私贩官粮”,被下令三天后处斩。 至于他的家人,右丞相给的建议是: “男的充军,女的打入一品楼。” 不用太多的描述,我知道这一品楼绝对就是我想的那样——青楼。 在这点上,我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认为将一位将军家属女眷供大臣和平民玩弄,倒不如说这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的龌龊找的借口。 右丞相,或许下一位就是你,你觉得能接受吗?” “能,陛下,我若有错请陛下和娘娘不必为此苦恼。” 这老匹夫,脸皮好厚,人也很无耻至极。 “丞相,不必祸及家人。” “陛下,斩草除根是使伊国没有后顾之忧。” “胡说,伊国的根本就是黎民百姓,而不是这个荒诞的惩罚。” “陛下尚年轻,未明白人心难测。” 我与右丞相在那里争论,那老头是一步不让,尽管我说的在理也有些吃不消,太后后面拿着扇子的宫女将头低下,似乎在倾听太后说什么。 片刻后那宫女来到我旁边,在我的耳朵旁边轻说: “娘娘说可以帮你的这个忙,不过以后要听她的一个要求。” 太后愿意帮我?这不应该啊,直接捉拿秦景的就是她侄子宸铭,她不阻挠我,我就烧高香了。 有些不对,太后这个人,真的无法看穿,她的行为无法理解无法预测。 “可以。” 宫女回去就没什么动作,似乎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便开口: “秦家男子流放,女子可留一命,自谋生路,家产充公。” “是,娘娘。” 左丞相等一众大臣一同俯首。 看着规模至少有一半的官员,这太后势力如此恐怖,不过我好像看出一些端倪,其他党派会尽力压制想反驳太后,这不仅仅只是太后势大,更多像一种有意的“放纵”。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就这样,在太后的命令下,秦景将军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不过,在他被押下去时,看我的眼光有些复杂,我无法解读出来。 一名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要是没什么大事,且合乎情理这太监就得人头落地。 “娘娘,陛下,镇守将军传来大捷,在七月十二,他们在武幽关与南封国将军仇离心一战,杀敌一万,俘虏降兵两万五千人,已经于七月十七收回奎州五城。” 啥? 我没听错吧,从这里到奎州边境怎么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更不用说还要拉上宁、雨两州的七万人马,众多粮草和役夫。 而且,光是从奎州到这里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要两天;更何况,谷将军是七月十三才出发,你跟我说七月十二就有捷报? “这老头连演都不想演?不应该这么蠢啊!”我内心有这样的疑惑。 那份奏折经过太后身边的太监传给了太后,太后看完面部有些阴霾,又经过太监的手来到我手上。 我早想看看其中始末,再想接下来要派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一看,好家伙,这老头自早朝后就直接骑马赶赴宁、雨两州,于二天——七月十一午时已经整合七万大军完毕,放弃粮草和重武器,选择轻装奔袭。 七月十二亥时到达武幽关,不做任何休息,直接进行攻打,城池立破,谷将军还特意写是良兴州是“先登”——第一个攻上城头并稳住身子。 攻进城主府的时候,南封国的将军们还在看歌姬跳舞,一众将领全部被生擒。 杀敌一万,俘虏两万五千,有数千南封国士卒趁乱逃跑,己方也有五千战死,近万士兵受伤。 随后命令一万的飞羽军和三万奎州士兵攻打五座城池,直到七月十七将其全部攻下,剩下的两座城池一是离大后方太远,二是后方粮草不太足,所以暂时停止反扑。 “这老头不要命了?” 他敢这么搞,估计没几个人会猜到,一个老头骑马一天一夜狂奔五百里地,还敢不带粮草就带着刚收拢的士兵出发。 底下的群臣已经闹得开锅了,大呼着 “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陛下快派人去收回他的兵权。” …… 我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立即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捷报展开,然后用太监独有的声音开始诵读起来。 我估计那老头是觉得会有人通风报信——没错说的就是你:右丞相。 为了不让南封国早有准备,所以早早出发,还不忘记留下一个代替他做轿子离开上任的替身。 底下众人听完捷报,纷纷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尤其以右丞相和征讨将军最为滑稽。 太后看见这一幕,乌云笼罩的面容也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在这里我有了一些感受,或许太后并不是贪权,她只是想看底下这群臣子们难看的表情,她享受这份快感,她的内心可能已经畸形。 或许就是打着毁灭这个国家的目的,我现在觉得完全有可能,她是真敢干。 唉~ 后宫的女人我是一个也猜不透,一个比一个离谱,每一个都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