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向最是关怀咱们的了。”阿箬笑着接话:“如今,仪嫔姐姐在长春宫休养,有皇后娘娘照拂着,嫔妾很是羡慕。” 她的神色逐渐暗淡下来:“只是从前嫔妾做错了事情,心中愧疚难安,便日夜祈福诵经。嫔妾想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弘历冷眼瞧着:“什么恩典?” 阿箬顶着肚子下拜,声音凄苦:“求皇上让嫔妾搬到景阳宫吧。娴妃娘娘最是仁善,嫔妾想多学学娘娘的气度。” 弘历听了有些好笑:“怎么?你以前不是最不喜娴妃的吗?” 阿箬面色惨败如纸:“是嫔妾从前太狭隘了,不懂得娴妃娘娘的苦心。经此一遭,嫔妾才体会到娴妃娘娘高贵的品格。” 说着她的泪就流了下来,转身拜向如嬑:“娴妃娘娘,从前是嫔妾错了,如今嫔妾已痛改前非。只盼望腹中的皇嗣,能得一点娘娘的熏陶,叫他以后做一个如您一样正直善良的人。” “呦——慎答应,你放心,咱们娴妃娘娘一向是最大方的人了,她一定不会再生你的气的。”金玉妍坐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 换来了如嬑的怒视。 “更何况,你从前不就是娴妃身边的人吗?皇后娘娘一天打理后宫上下多忙啊,都愿意照顾仪嫔,娴妃娘娘是不会不管你的。”金玉妍装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 弘历抬手打断金玉妍:“好了嘉贵人,愿不愿意还的问娴妃自己。”他转头看向娴妃:“如嬑啊,你自己怎么想的?可愿意照顾慎答应?” 如嬑是不愿意的,谁知她看见琅嬅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突然就涌了上来。 挑衅!这是挑衅! 她非常生气,于是瞪了回去,惹得琅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得罪她了?我寻思我也妹说话啊! 如嬑抿嘴说道:“皇上,臣妾愿意照顾阿箬。只要阿箬安分守己,不要再做错事,臣妾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愿意就行。”弘历一向是比较尊重妻妾们的想法,见如嬑自己都同意了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众人散去后,太后留了皇帝说话。 福伽递给弘历一份口供。 太后淡然地开口:“用那线制作衣服害人的绣娘,是义州人氏。” “义州?”弘历蹙眉:“那个义州?” “李朝义州。”太后抿了口茶:“哀家没记错的话,自先帝起朝廷就一直在修《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其中‘金氏’的金三达礼及其兄弟均为李朝义州人。金三达礼是谁的祖父,想来皇帝比哀家了解的多一些。” 弘历听着,脸色逐渐黑如锅底:“金三保。” 太后垂眸捻了捻佛珠:“事涉前朝,哀家不便再插手,剩下的皇帝自己去查吧。只是这个绣娘咬死了,说自己不知情,更不知道朱砂有毒绝口不提旁人。” 弘历明白事关重大,于是郑重道:“皇后如今为永琏的事情忧虑,儿子请皇额娘再辛苦一些后宫之事吧。” 太后挑眉叹气:“就知道躲不过。皇帝,哀家有句话想跟你说,皇后和你毕竟是至亲夫妻,她有什么错,你也不要太置气,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 弘历很想说皇后是想让他不停地改祖宗规矩,完全不在意他的死活。 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憋了一口气,出了慈宁宫直闯长春宫。 “富察琅嬅!”弘历怒气冲冲走进殿内。 下人们都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跪下来请罪。 琅嬅倒是泰然自若地放下绣花:“你们都下去吧,不许靠近正殿。” 宫人们麻溜地滚了,走的慢的狠狠敲敲腿:走快点啊!死腿! “臣妾给皇上.....”琅嬅就要给弘历请安,弘历附身攥住琅嬅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富察琅嬅,朕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耐心,你不要不识好歹。” 琅嬅闻言就要落泪,弘历冷酷无情道:“你这一招已经对朕没用了。” “元郎真是薄情,平白辜负了臣妾的一腔深情。”琅嬅依旧泪水盈盈地看着弘历,声音委屈极了。 弘历当初耳朵就红了恼羞成怒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臣妾不想干什么,臣妾就想让永琏不要那样辛苦也不行吗?”琅嬅怯生生道。 弘历放开她,气的在殿内转了几个圈:“你既然想让朕改规矩,总得先拿出个章程吧?” 琅嬅当场破涕为笑,走到书桌前翻出了一份折子:“皇上请看。” 弘历面色不虞地接过来,就见上头写着的和现在的大差不差,只是多了很多休息的时间。 比如每学习半个时辰就休息一刻钟,用膳时间改成两刻钟;每十日有一天旬假,八月放一次“暑假”,过年放一次“寒假”各十五天,逢节、逢万寿日、皇子生日各放一天假。 弘历看完气笑了:“这就是你的章程?” 琅嬅立即上前搂着弘历的腰声音柔弱:“臣妾就是心疼永琏.....想着他多休息休息,身子就能更好,将来能多多地为皇上分忧,臣妾也是为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