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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学什么我就学什么的吗?类似于搭档,同学,伙伴,当然,还得承担一部分学习之余收拾整理伺候的琐事……
陈宣心头嘀咕,他对伴读书童是真没什么明确概念,不是因为他身体缩水后年龄的缘故,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书童身为下人,与少爷享受同样的教育资源,就不怕书童学成之后超过少爷本身?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的时候,陈宣猛然意识到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搞不好身为少爷的巴不得书童学习比自己还好呢!
因为书童学习好了,能够帮他查遗补漏啊。
而最根本的原因,说到底书童只是下人,身契还在人家手中,人生自由由对方决定,所以哪怕你学习再好,成就也不可能超过少爷本身,身份原因某些方面的上限就已经锁死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身为书童,哪怕再优秀,也相当于人家的私人财产,作为主人,他还担心财产‘耀眼’吗?
你的就是他的,你再优秀也只是给他本身基础上更添光彩罢了。
至于说优秀到足以摆脱身份桎梏的地步,那天何管家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那能当真吗,只是人家画的一个大饼,几乎不可能吃到的。
莫说陈宣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即使真有那么一天又如何,人家还打了补丁的呢。
你若足够优秀,主家甚至都不介意推你一把,所以你所获得的成就几乎都是主家给的,那就欠得更多了,根本还不完。
细细想来,从一开始很多东西就已经几乎成定局了……
尽管目前来说陈宣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可从长远看来却是事实。
“快点啦阿宣,我们要开始了,接下来要写十个字,每个字十遍,写不完不能休息的”在陈宣心念闪烁间高景明催促道,已经执笔舔墨了。
十个字各十遍吗?这还不简单。
这么想着,陈宣坐在自己的小桌前赶紧铺纸磨墨,这些都是现成的。
不过他用的笔墨纸砚明显就比高景明用的差了几个档次,人家高景明的墨条磨出来的墨汁带着淡淡的香气,纸也是雪白的,毛笔甚至还有精美的雕刻。
而陈宣的呢,纸张泛黄,墨汁带着点臭味,笔杆就是光秃秃的竹子……,好吧,身为下人,有就不错了,没资格挑三拣四。
提笔舔墨,随后陈宣看着高景明方向,接下来写啥取决于他的行动。
指着翻开书籍上的一行字,高景明说:“阿宣,你看好啦,我们接下来要写这十个字,‘白云绕青山,江上水波平’,它们的意思分别是……,看我怎么写,别弄错了”
十个常用字,高景明因为读书不久的缘故,解释得不甚清楚,但陈宣却是不难理解。
不过陈宣留意到,书上的文字没有标点符号,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不禁让他想到了‘识文断句’这四个字。
单单是认识书上的字是不行的,还得会断句,否则你连基本意思都没法理解。
‘算了,忘掉过去,从头再来吧’,陈宣心头惆怅,还好如今自己外在是小孩,和这个少爷几乎在同一起跑线上,慢慢来就是。
书上的文字不是那种字母组合类型,亦不是象形文字,类似于古汉字,金文或者甲骨文的变种,笔画圆融有迹可循,不是陈宣认知中的横平竖直,使他难以根据自己认识的汉字进行连蒙带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不是说着玩的。
见陈宣做好准备了,高景明这才开始书写,没自顾自忙活,似乎挺讲义气的。
边上的丫鬟小叶欲言又止,不过并未出言打扰,陈宣注意力集中在高景明那边也没注意。
认真观看高景明的动作,这可是陈宣来这个世界扫盲的开始,不能马虎。
然后他就看到,高景明先是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的第一个笔画,然后隔一点距离再写第一个笔画,又添加第二个笔画,以此类推,直到写好一个完整的字。
感情是拆字练习啊,如此一来,用毛笔的情况下,十个字各十遍的工作量似乎不小。
“阿宣,这个就是‘白’字的完整顺序写法,你照着我这样来就可以了”,高景明第一个字写完后还专门提醒了陈宣一句。
点点头,陈宣认真道:“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嗯,接下来我们把这个字写十遍,然后再开始下一个字”,高景明笑了笑,旋即认真书写不再言语。
恍惚间陈宣仿佛回到了曾经刚开始读书的小时候,如今却要再来一朝。
抛开思绪,他也开始按照顺序书写起来。
可他刚准备落笔,就被高景明的声音打断道:“阿宣,你错啦”
他分心留意陈宣的动静。
我都还没落笔呢,这就错了?陈宣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高景明指了指陈宣执笔的右手道:“阿宣,你这样是不对的,写字的时候手臂不能放在桌子上,要像我这样悬腕,切记啊,也亏得先生不在这里,否则要被数落的”
悬腕书写吗?陈宣这才留意到高景明一直都是悬腕来着,长久养成的习惯他却是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学着对方把手臂抬起悬腕,陈宣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都不知道怎么落笔了,总觉得不得劲。
犹豫了下,他虚心问:“少爷,非得这样吗?还是有什么另外的说法?”
点点头,高景明认真道:“是的,必须得这样,先生说过……额,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候在一边的小叶。
丫鬟小叶当即道:“先生说,一来这是体现读书人书写的风度和优雅,再则是防止书写时衣袖扫过墨汁污了纸张,其次这样长时间下来才能感觉到笔锋触及纸张的力度……”
原本这样的提示应该是陈宣这个书童的义务,不过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之前都是小叶她们跟着高景明,是以才承担了这份义务,以后就是陈宣自己的工作了。
不待小叶把话说话,高景明就接过话茬道:“对对,就是这样的,然后呢,阿宣,你想一下,我们现在持笔的姿势,若是把手放平下来,是不是像握着剑柄的动作?剑乃礼器,往后我们学习君子六艺中就有剑术方面,如今悬腕持笔,也是在为这方面做准备,毕竟到时候持剑总不能也给手臂找个支撑吧?现在连笔都拿不好,将来又如何握得紧手中剑呢,君子不器,器就是剑器,剑都拿不住还谈什么君子?”
闻言陈宣有点懵,就一个简单的执笔就有这么多讲究吗?
是我孤陋寡闻了。
当即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会注意的”
说着就强忍不适悬腕落笔书写。
高景明才是少爷,按理说他压根不用理会陈宣的,估计是每个人都有点的好为人师心态作祟吧,新鲜感过去估计就不会这样。
纠正一番高景明似乎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带着愉悦的心情忙活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