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冠田不走,王县长这种一心为民的人,他怎么起来?” 话都已经到这份上了,黄东胜直接挑明了讲。 这话听的刘三炮愣了下。 当即就觉得这小同志,年纪不二十,怎么在这块和老泥鳅一样。 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你这是在背后推王世文往上走?” 黄东胜弹了弹烟灰。 八大爷家的前面是一块农田,秋收季节里,到处都弥漫着稻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黄东胜深吸了一口气:“王县长这种人,到哪里,就是哪里老百姓的福气。” “他走的越高,福泽的地方就越广,他不该上去吗?” 刘三炮一阵凝重。 他是布鞋队的创队祖师爷,也是县里最大的混子。 当年也被劳动改造过,活了六十多岁了,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 尤其是现在,已经不是靠拳脚在外面混的年代了,更多的是要靠脑子。 所以他在市里接触的关系也非常深厚。 自然听说过王世文的为人。 也知道,这位是带着一个省领导使命过来的肖山。 这种人,要么事情做成,从此以后一飞冲天。 要么就是半路被隐藏,埋没。 如果真能把这人推的更高,站在老百姓的角度而言,确实是个好官。 心中权衡了很久之后。 他一脸凝重的起身:“走,带我去你们厂里看看。” 黄东胜笑了下,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有了。 跟在后头。 罐头厂这边,八大爷总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逢人就说:“有个小老头来了我们大队,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居然说我是胡麻子的八弟,说老子以前是土匪?” “大队的同志们,你们不要相信啊。” 听的厂里人一脸莫名其妙的,古怪的望着八大爷。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后来,刘三炮从厂里进来后。 八大爷一个箭步冲进了工厂后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是要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四牛山八哥的事。 小老头其实也不想要折腾。 都这个年纪了。 前面苦了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 他也是不想被人翻旧账,然后一把手铐又把他给带走。 还有一点。 当初是他带着公安去的窝点。 虽说是因为胡麻子杀人不眨眼,连自己的兄弟都杀,事出有因。 但站在道义上而言,他是背叛了自己大哥。 所以那段往事,他只想要带着埋进黄土里。 就像他的前世一样,如果不是黄东胜突然回村修路,谁会想到。 大队里的八大爷,竟然以前是胡麻子的手下。 刘三炮又着急的想要去追,但被黄东胜再次拉下:“八大爷有他心里难过去的坎,刘叔,给他时间。” “另外,他人就在这里,以后你常来看看不就好了?” “老头的生活你放心,现在我们厂里给他安排了比较轻松的活,就搞搞卫生一个月也能赚个二十多块。” “厂里还包吃,以后他生病了,我们厂里也会负责。” “不但是他,只要是厂里的职工,待遇都一样。” 刘三炮听到这里,又没有忍住高看了黄东胜几分。 “你倒是让我完全推翻了昨天对你的印象。” “自己赚到钱了,也没有为富不仁,挺仗义。” “走吧。” 后边,刘三炮在厂里待了一会儿后,黄东胜又让蒋小军把他那些老弟,全部叫到了厂里,搞了一顿伙食。 有酒有肉有高档香烟。 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从这边走了。 一路无话。 一个个的都觉得这事有些荒唐。 土喷子都带了这么多过来。 结果被人一顿好酒好菜招待了,然后成了朋友。 今天一整天,马超都在茶楼里等着。 他就想看到黄东胜被人抓过来的狼狈样子。 也特意在茶楼里烧了一壶开水。 心里想着,只要黄东胜被抓过来了,他马上就会一开水壶砸黄东胜的身上。 然后骑在他身上,对着他脑壳用开水壶砸,一直到砸扁了为止。 就像他砸我那样! 所以一整天,一想起这个,他就兴奋,激动。 一激动,时不时的会笑出猪叫声。 看的 茶楼里的服务员同志们一阵汗毛直立。 都在嘀咕:这是昨天被人用开水壶把脑子打坏了? 傍晚的时候,刘三炮他们已经回来了。 下午过了肖山县之后,刘三炮终于开口讲话了。 说以后成立一个运输队,专门替黄东胜他们厂里搞运输。 下车后。 门口一个手下实在忍不住嘀咕了句:“刘叔这是被黄东胜的糖衣炮弹,炸的没办法直腰了吗?” “说好的打架,结果冲过去后,再回来,却要给别人打工?” 好巧不巧的。 这话被刘三炮听到了。 当即就一脚把他踹到了边上:“我们是道上的人,布鞋队的,你提什么糖衣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