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下。 赵先民听到这话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嘴唇发白,浑身哆嗦。 在单位当了一辈子干部。 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上,在老百姓面前威风惯了。 可现在忽然一下你让我变成普通老百姓。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送烟了,再也没有人恭维我了。 你让我剩下的人生怎么过? 整个云山县都会知道我是一个笑话! 这些年他怎么在外面欺压别人的,在他没了国家干部光环之后。 别人一样会怎么来踩他。 王世文的话,冰冷刺骨。 丢了这话后,起身扫了一眼众人。 “我王世文警告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 “你们心里如果不装着老百姓,如果不想着给老百姓谋生路,尽快给我从县府里滚蛋!” “别来玷污了县府大院的招牌!” “你们那些小心眼儿,不要以为我王世文不知道,各位同志,你们给我好自为之!” 丢了这话后,王世文铁青着脸离开了这边。 背影,一如那专杀t官的酷吏! 现场几十号县府的同志,一个个听的心惊胆颤的。 连邱冠田现在边上都被他这话震的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王世文,果然和外面传闻的一样,六亲不认。 但很快恢复了老狐狸的笑容。 “各位同志,我们向王县长学习!” “王县长说的对,我们当官也没那么复杂。” “替老百姓谋生,做好了这一点,就胜过了所有,鼓掌!” 现场一片掌声。 在赵先民和王家才的耳朵里极为刺耳。 二人好多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打人。 但还是忍住了。 散会了之后。 二人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当中离开。 那模样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嘲讽,轻蔑,等等。 像是被人脱了个精光丢在了大街上。 这辈子的老脸都丢了精光。 他们本就是阴险之人,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可能不憎恨邱冠田。 于是在散会之后,他们准备去找邱冠田讨要一个说法。 不过很可惜。 刚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这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知道领导为你们做了多少吗?” “本来你们两个是要坐牢的,不是领导在背后替你们挡着,你们只是开除这么简单?” “别闹了,闹到最后,别真把自己闹进去了,现在是王世文得势,他可一门心思想把你们整进去。”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二人吞了这个哑巴亏。 之后一起到了国营饭店。 点了几个菜,上了二锅头。 闷闷不乐的喝,越喝,越觉得这事太他么窝囊了。 最终,王家才不吐不快:“赵主任,拿个主意,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邱冠田太特么不是人了。” “如果不是他来了我们县里,在我们面前怂恿的话,我们可能落到今天这样一个结局吗?” 赵先民没心思喝酒了。 杯子一放: “想弃车保帅,把我们当挡箭牌搞?” “特么的,你以为老子赵先民在肖山官场这么多年,白混的是吗。” “去找黄东胜。” “这小子心里肯定也对邱冠田憋着一口气!” 王家才马上明白。 …… 四牛大队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 漫山红枫的山脚下,那一片片稻田已经金黄。 平展展一大片连绵至远方。 稻田的中央,有一棵好几十年的银杏树,此刻一阵秋风吹过,黄叶飘零。 置身其中,空气中都是清晨露珠和稻穗的气息。 大自然,总能在一个不起眼的早上,无声的震撼了你的心灵。 而你破碎的心,也总能被它们悄无声息的缝补上。 家具厂现在停工。 小娇娘厂也只是晚上生产。 正处于黄东胜对上头处理结果的无声对抗时期。 所以大队里的劳动力们也有时间照顾自家的责任田了。 黄东胜家里也有几亩责任田。 黄兴光还是没有回来。 眼看着秋收双抢的季节,他也和大队里一起在地里干活。 早上,他们几个人背着“打谷桶”到了地里。 早几十年收谷子的方式,一般是前面女同志割稻穗,家里的小孩一把把的递到劳动力大人手里。 劳动力再拿着一把稻穗,对着打谷桶的桶壁摔打,一直到把一颗颗的稻谷粒打在打谷桶里。 这种方式很累,也很没有效率。 后来有人发明的“滚桶”。 于是有了人力踩滚筒,把稻穗对着滚筒,稻谷就会脱落,效率高了很多。 再后来农村条件好了,有些人家买了柴油机,开始用柴油机代替人力踩滚筒。 再之后就是收割机。 这时候 四牛大队收谷子的方式,还在人力踩滚筒的阶段。 四牛大队的作风一直都特别好,家家户户相互帮忙双抢。 没有人用金钱去衡量,你帮我帮你,很多代的习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