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张德宝不解。 半个小时后,黄东胜带着他站在了一片山头。 这片前是他们厂分到的合法砍伐区域。 黄东胜把这边他们厂的砍伐组全部叫了过来。 给了张德宝一个名单。 上边写了紫檀,黄花梨等各种几十年后较为名贵的树种。 意思是,这些树都不要砍伐,留着! 要知道,就其中的紫檀木,前世被那些车珠子的给抄到了一两千块一斤! 而这片山林里,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上百年的这种大树。 现在你让黄东胜去做成家具,小板凳卖了? 前世干了一辈子家具,和木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他干不出这种暴殄天物的事。 等小板凳这边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他马上会开始做家具。 一般的普通软木树种,他会做成普通的家具。 不会给太多雕工,流水线作业,量做起来,便宜卖。 但这些高档的硬木树种,他会请最好的木雕师傅来精细打磨,制作,这样木的价值才能最大化! 这种家具他也不着急卖,因为能传世的! 到了市场上懂货的人越来越多,这些红木树种的家具价值也会越来越高! 一万块,承包了外债十万的工厂,别人在背后骂黄东胜是傻子! 当黄东胜把东升家具的仓库,资产清理后,发现自己捡了个漏! 而现在呢? 原国营木材厂最大的漏,不是仓库里的货。 而是手上这张砍伐证所分到的砍伐区! 就现在山里这些生长了上百,甚至数百年的红木、硬木,都是些大宝贝啊! 未来价值不可想象! 张德宝不理解自己这个徒弟为什么这么做。 但还是带着上山标注去了。 来来回回,已经到了傍晚。 四牛大队的傍晚,如同是一幅流动的油画,余晖金黄,婉转的山石小道上,草木葱茏。 晚归的大队同志,个个叼着过滤嘴香烟悠然自得,也有牛车缓行。 大狼狗小黑趴在牛房跟前,脑袋埋在腿间,鼓溜的两个大黑眼珠子,望着回家的这条路。 黄兴光,周丽娟,王娇儿在露天的土灶生铁锅跟前,喜笑颜开的搞生活。 锅子里翻动的菜,滋滋滋响着。 黄东胜拖着一身的劳累,走到这条路上的时候。 望着牛房跟前,这被金色夕阳镀成唯美的一幕。 忍不住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因为美好的太不真实了。 生怕哪天忽然醒来,发现这一场重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门口的小黑看到黄东胜后马上起身。 耷拉着耳朵,尾巴死劲的甩,甩的屁股都朝着一边斜着。 小跑到了黄东胜这边后,脑袋在黄东胜的腿上蹭。 这条狗每天都要被蒋小军揍一次。 因为以前是蒋小军养的,自从到了黄东胜家里后顿顿吃骨头。 肚子都肥了一大圈,压根就没心思回蒋小军那个家了。 所以蒋小军天天骂它养不熟的白眼狗…… 黄东胜感受着小黑的舌头,感受是真的。 不是梦, 然后…… 一脚飞走了小黑…… “我回来了。” 牛房跟前,王娇儿像是在等着自家男人归家的小媳妇,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 笑的那么的美。 这一笑,笑走了黄东胜一整天给同志们上“成功课”的所有劳累。 生活不过三餐四季,一份温饱,一份家的温情,简简单单,就是人前行的所有动力。 …… 潘涛这边。 这年代家里但凡出一个大学生,那就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这也是张凤霞不管是在黄兴光家,还是在娘家都这么好吃懒做的底气。 潘涛被轰出了四牛大队之后回了他外婆家。 这个白眼狼听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之后,火冒三丈,气的浑身直哆嗦。 认为黄兴光没资格和他妈妈说离婚。 张凤霞也挺装。 各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是怎么被黄东胜欺负的。 每次看到老娘,黄东胜像条疯狗一样的追着咬。 一点说话的空间都不给。 潘涛更是破口大骂,这个傻子! 他是什么东西,也敢! 后头又听说黄东胜带着村里人赚了很多钱,他进村看到的那个工厂,是黄东胜的之后。 更加嫉妒的拍桌子。 “投机倒把,这是典型的投机倒把,难道你们就没有去举报他吗?” 这家人怎么可能没有举报。 镇里上班的大舅张青松,招待所里上班的二舅张浩民。 这两兄弟天天都在写材料举报黄东胜投机倒把。 但有用吗? 市投机倒把办都过来碰过一鼻子灰了。 更何况还是县投机倒把办,人家有王世文在背后站着,背景硬邦邦,谁敢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潘涛听后又是拍桌子:“大舅,难道你一堂堂镇里的干部,这种事都解决不了?” 这话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