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失去意识多久了? 还是已经死了? 「…………嗯、嗯?」 记忆很清晰。才刚觉得身上的疣开始大叫,就失去意识……然后现在醒了。没有难以回想的部分,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绫子,喂,绫子。」 「………………嗯。」 「快起来啊,笨蛋——嗯?」 在她本人醒来之前,凤介先注意到一件事。长在她脚底的疣消失了。试着摸摸右耳,果然没有疣。手上也是。 ——发生什么事了? 绫子似乎还没醒,于是凤介望向刚才所在的方向。百叶箱周围有一滩血,凤介全身染成鲜红倒在血泊中。原本纯白的百叶箱现在也染成鲜红,那模样简直就像邮筒……不对。要是把这跟邮筒搞错,最好去看眼科。 「凤介!」 他身上沾的血是什么,凤介不愿去想象。但脑袋隐约理解了。那么多的村民一瞬间蒸发了。这么多的血是从哪里准备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由于非常不卫生,柳马本来很犹豫要不要碰他,但现在不是在意风险的时候。柳马拍了拍他的脸颊,他和绫子不同,很快就醒了。 「…………状况如何?」 「完全搞不懂。」 百叶箱开着,里面的尸体也没有消失。只有村民不见了。柳马并不像凤介那样清楚,所以还是交给专家来掌握状况比较好。柳马坐起上半身环视四周,他的反应也不太好。 「这是怎样?」 「可以写进小说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点太唐突了。不过嘛,我会想办法。」 「……喂,你为什么想打开?不是说打开就会死吗?」 柳马还以为他是突然想自杀。不,虽然这是开玩笑,但柳马觉得在能够逃走的绝佳时机不逃走,根本是笨蛋。 「很简单,因为你知道打开就会死。答案很简单,因为会回到自己身上。然后,我们有用『病坂尼』诅咒过谁吗?」 「没有……可是我们毫无疑问被诅咒了吧!」 「没错,我们被诅咒了。所以就算打开也不会有诅咒回来。那些家伙身上也有长疣,或许原本就有一定程度的诅咒回到他们身上。毕竟他们写说旅店腐烂了,要赶快打扫。所以才会那么害怕吧。」 「我不是问这个……一网打尽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我不是说过要是逃走就会被鸟吃掉吗?我打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谣言这种东西本来就会被加油添醋。说起来,这家伙就是『八舞鸟』的真面目——」 「这是回去之后才听说的,『八舞鸟』的真面目是受到诅咒的附近动物。」 「哦?意思是?」 「真相是这样的。村人切下尸体的一部分施加诅咒,让诅咒储存在装有尸体的百叶箱里。这些诅咒互相作用产生新的诅咒,透过烟囱从打开的天花板扩散出去。诅咒会作用在附近的动物身上,然后动物再将诅咒扩散出去。不过因为凤介打开门,至今为止的诅咒全部回到村人身上,诅咒的虫毒就此结束。侵蚀我们的诅咒也全部回到村人身上,这就是实际体验。」 「爆竹是刺激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里面只有一个人勉强还活着,所以我把那个人带了回来,不过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可是当我们穿过兽道回到整备过的道路上时,那女孩也从我背上消失了,所以果然是那女孩吧。」 因为有那女孩在,柳马才能成功让绫子让凤介背,之后被感谢又是另一回事了。消失这件事是常有的事,所以柳马并不在意。至今为止也发生过好几次。 「…………这就是八舞鸟的全部。讲了很长一段对吧?小说的节奏应该比较快哦。」 「这个我不否定,不过这故事很有趣呢。世上居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雫不要说啦。和死刑犯同居就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拥有奇怪的力量。那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哎呀,这么说来的确是呢。嗯呼呼,不过你放心吧,我有明确的对应方法。」 「咦?是什么?」 「那就是…………你待在我身边。」 雫说完便丢下书本,也不考虑受身动作,直接扑到柳马身上。由于力道过猛,就算说成斗牛有点夸张,但柳马根本站不稳,所以直接摔到地上。遗憾的是这个家的地板并没有使用吸收冲击的材质,所以真的很痛。 不过,柳马还是被柔软的感觉缠绕着,久久不散。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 「做什么?当然是为了压抑住这股不可思议的感觉啊。所以你得乖乖听话才行。快点快点,不然我要诅咒你咯?」 「具、具体来说是?」 「……嗯?这个嘛,说到你最害羞的事,就是你的——」 「停!我大概知道了,所以请住手!」 柳马慌忙捂住她的嘴,但还是无法隐藏她那纯真的微笑。眼睛比嘴巴更会说话,雫似乎打从心底享受着柳马焦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