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往太极殿里面走去,只觉得气氛有些异常。 尤其是婢女们神色怪异,在宫道上小声议论着什么,乍然看到她回来又都闭口不言,讳莫如深,似刻意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婠婠早已习惯漠视旁人的眼神,只是那种不善的目光还是深深地刺痛了青黛。 林婠婠拍了拍她的手背,简单嘱咐了两句,便命人叫来了吴尚宫安置青黛。 吴尚宫神色诡异,看她的眼神格外温柔怜悯。 见林婠婠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她忍不住主动开口,“林姑娘,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婠婠面无波澜,冷冷回了一句,“不知,也不想知道。” 一句话把吴尚宫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击得个粉碎,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带着青黛转身就走。 不到半个时辰,青黛就又来到了她的厢房,眼眸满是担忧,欲言又止,“姑娘——” 林婠婠合上手中的医书,长眸微阖,淡淡应道,“说吧!” 青黛深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用词,“他们说太子殿下,在玉仙楼与人争抢一个花魁,太子的亲卫好像还伤了人。” 林婠婠微微抬头,若有所思。 几乎一瞬,她倏地笑出了声,“原来你也如同吴尚宫一样认为太子殿下变心了,甚至堕落到寻花问柳的地步了?” 难怪吴尚宫才会露出一副可怜她的表情。 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嘛! 他们是觉得终于等到看她笑话的时候了吗? 真是蠢啊! 青黛不明所以,“姑娘,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毕竟林婠婠到现在什么名分都没有,时间流逝,傅羿安会一直一心一意地对自己主子好吗? 林婠婠淡然一笑,“你们太不了解四哥了,他心志坚定,哪怕真有此事,也绝非见色起意,只怕那个花魁有什么过人之处。”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谢长宴提到的,杨汝能的那名妻妾是个花魁! 不会这么巧吧,如此她倒不必费尽心思去提醒他了! ** 晚上,傅羿安难得回来稍早些,只是他一脸倦色,搂着林婠婠,“你用过膳了吗?陪我再吃点?” 林婠婠见他压根没提及那花魁,别了他一眼,“殿下,今日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傅羿安眉眼有些无奈,声音沉沉,“确实!本不想用这些糟心事烦你,不跟你说清楚,又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让你误会,待我填饱肚子,带去你去见一个人!” 林婠婠忙着替他布菜,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傅羿安简单用过晚膳后,就带着她去了太极宫的一间密室。 林婠婠跨进去的瞬间,也是一怔。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迎面扑来,里面果然藏着一名女子,她蜷缩着躺着床榻上,云鬓凌乱,似受了重伤。 听到动静,正在帮她诊治的人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林婠婠微微一怔,“大师兄!” 徐聘见到来人,面露喜色,“婠婠,你来得正好,她的伤势很重,虽已脱离了性命之忧,可她的七经八络里还藏着毒素,只怕命不久矣! 更恼火的是她还是双身子,若要保住这胎儿只怕不妥。此道你比我擅长,你仔细瞧瞧!” 林婠婠上前一步,把手搭在女子的脉搏上,面露惊诧,“她这脉像悬浮,时急时缓,这毒好生古怪,十分棘手啊。” 徐聘眉头紧拧,“婠婠所言极是。她真是遭罪啊,年纪轻轻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哎,都是苦命的人。” 沉默不语的傅羿安突然开口,“不是命,是世道不公,是歹人行凶,她是受害者!” 林婠婠睫毛微颤,她一直都知道,傅羿安看似高不可攀,目无下尘,其实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正所谓,用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林婠婠收回来手,顺口说道,“四哥,她这毒我得好好琢磨一下,她可是的突破口。” 傅羿安眉梢一挑,“想办法让她开口。” 这些时日傅羿安忙着查阮家的事,自然查到了杨汝能的头上。 陆斯年和傅羿安原本因为苏灵音的关系闹得水火不容,后来苏灵音成了晋王的侧妃,还爆出毒害陆太后的丑闻。 陆斯年这才幡然醒悟,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是傅羿安救了他一命。 陆斯年厚着脸皮主动和傅羿安冰释前嫌,再后来傅羿安成为太子,因着陆太后的关系,陆家自然附庸在太子一派。 今夜,陆斯年在玉仙楼与自己的老相好厮混,恰巧却窥探到她意图谋害自己的密友。他察觉到那女子身份可疑,他不敢轻举妄动,立马派人寻傅羿安过来。 傅羿安刚到,就有歹人意图强行带走那花魁,于是双方大打出手。 玉仙楼的权贵众多,有人认出了那是太子的亲卫,以讹传讹,便有了开始那传言。 林婠婠知道这花魁身份特殊,和徐聘商议过后,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决定用银针弄醒她。 毕竟,孩子的去留还得经过她自己的同意,对她后续的治疗方式也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