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心中骂了无数遍晦气,傅家二房因傅行贲在大夏再无出头之日,可万万没想到傅朝雨会如此丧心病狂! 耀宁大皇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按爱妃说的办吧!” 傅朝雨面露喜色,想要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却被他阴冷的眼色吓得缩回了双手。 林婠婠环视仓库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利器,若是硬拼,她无疑是白白送命。 林婠婠从口袋里寻了一个药丸,吞了下去,此药可以改变暂时改变声音。 眼睁睁看着文铮送死,林婠婠实在做不到,眼看刺刀已停在了他的脖颈面前,林婠婠把衣衫和云鬓扯乱,冲了出去。 “殿下!我夫君懂得制造火炮,求您饶他一命!”林婠婠扑在了耀宁大皇子的脚跟面前,瑟瑟发抖。 文铮见林婠婠不管不顾冲了出来,脑袋嗡的一下,痛苦地闭上了眼眸,袖口下的手几乎握成了拳。 原本准备离开的男人,脚步一顿,“呵?这还有条偷网之鱼!”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大皇子嗜杀,但凡办事不利,都不会有好下场。 几柄寒剑立马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慢着!”林婠婠刚才的话俨然引起了耀宁的兴致,“抬起头来!” 林婠婠乖顺地抬头,目光从下往上爬,只见耀宁宽肩窄腰,他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一身青衣衣袂飘飘,一双丹凤眼透着冷酷和邪气。 耀宁黑眸微凝,一柄折扇轻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声音如冷玉般落下,“你是他什么人?” “回殿下,我是他的外室!”任凭一道寒意的眸光锁在自己的脸上,林婠婠后背已沁出了冷汗。 耀宁心中冷笑,肆意地扫视着她,相貌平平,唯独那双眸子倒是亮得出奇,人倒是有几分胆色。 这男人让她当外室,连个正经的妾都不是,说明她身份低微,不知廉耻,同时也说明这男人薄情寡义。 她倒是不怕死! 不过他最爱的就是捉弄人心,他倒要看看这对苦命鸳鸯到底有多深情! 若是同样的境遇,她这便宜夫君又会如何应对。 耀宁漫不经心地用折扇敲打着手心,“那便如你所愿,用你的命换你夫君的命吧!”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是认真的。 文铮疯狂地摇着头,恨不能与这些南狄人同归于尽,“不行!” 林婠婠抬眸对上耀宁那双阴鸷的黑眸,“殿下,我观你印堂发黑,气色不佳,想必是有隐疾。 妾身略通黄岐之术,不如留在船上当个粗使丫鬟,毕竟这海路漫漫,小心为上!” 耀宁脸色一变,他最是嫉恨别人说他的病情,况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挑起唇角,遗憾地摇了摇头,“啧啧,牙尖嘴利,你们大夏人不是最讲骨气吗?来人,把她的衣裳给孤剥了,让我们看看,这大夏女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海上的夜风刮过来,像刀子刮过骨头,一刀一刀,痛得彻骨。 林婠婠气得浑身颤抖,唇色发白,额头渗满了汗水。 这个南狄大皇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立马有人要来扒她的衣服。 “殿下!不可!”文铮声音颓然无力,“那火炮弹药用一枚少一枚,若无后续补给,实在是大材小用。承蒙殿下看重,苏某定当竭力为殿下效劳,还望殿下放了她!” 海风越刮越大,耀宁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无不道理,你这外室缺乏管教,孤不过是教她做人。先绑起来,饿上几天!若你真会制作火炮,我南狄也会广纳贤才,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说罢,他又转头扫了一眼其他的船上其他的俘虏,不耐烦地皱眉,“其他人都杀了吧!” 林婠婠和文铮被绑着关进了船舱的笼子里,海风刮进来,冷得刺骨。 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你就不该登这破船!” 文铮十分懊悔带她登船,若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大哥文淮交代。 当初还承诺任她差遣,却连累了她! “即便我一直躲在船舱,总会被他们发现的,你别自责!”如今她用谎话暂时骗住这些南狄人,保住小命,两人总会有办法。 林婠婠蜷缩成一团,思绪翻涌,那个南狄皇子性子多疑,喜怒无常,嗜杀暴烈,想要顺利逃出去,真是难如登天啊。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殿下要见你们二人。” 林婠婠和文铮被带到耀宁的房间。 耀宁似有些烦闷,他手中端着酒盏,抬眼就看看林婠婠那双清澈的眸子,“苏公子,笔墨纸砚都已为你备好,不如先画一画,火炮的拆解图!” 林婠婠手心捏了一把汗,她说文铮会制作火炮本就是信口胡诌,耀宁这是明显起疑了。 文铮瞥了眼书案,又看了一眼林婠婠,“殿下,苏某和夫人实在有些饿了,能否先吃点东西垫垫?” “可!”耀宁言语讥诮,“吃饱喝足,还是画不出来,你们就到海里去喂鱼!” 侍从很快上了几张饼子,林婠婠拿起那饼子,却不敢吃,南狄给文淮下毒的手段高明,万一这饼子有毒呢? 文铮却没有丝毫顾忌,咬了几口,嚼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耀宁,这会,屋内的侍卫只有两人,她和文铮二比三,不算完全没有机会,若是能一举拿下耀宁,就可以以命胁迫他! 林婠婠眼神示意文铮,文铮却不太赞成。 就在这一刻,她忽地听到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那酒盏滚了几圈停到了她的脚边。 紧接着,轰的一声,耀宁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拼命想要喘息,手脚甚至开始痉挛了起来,他这是喘症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