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咬了咬牙,跟了过去,语气极为严肃,“你性子隐忍,做事向来沉得住气。当年你为了苏灵音负气去了边疆,一待就是四年。别告诉我你真的忘了她!那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她能承受得住你的恩宠? 赵妙元能放过她?围场的事,还不明显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许绍叹了口气,默默地朝庭外走去。 傅羿安看了一眼洁白玉兰花,朝里面的厢房瞥了一眼,她该醒了吧? ** 林婠婠缓缓睁开眼眸,透过芙蓉帐的缝隙,抬眼就瞥见青黛忧心的神色。 厢房中的透着一股幽香,她扯开锦被,低头就瞥见身上残留着被蹂躏过痕迹,那处甚至还透着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昨晚傅羿安完全丧失了理智,真是太疯狂! 林婠婠从床榻上下来,双腿发软,一个踉跄,青黛连忙扶了她一把。 她任由青黛帮她梳洗打扮,忽地想起,一夜未归,母亲柳玉娥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慌忙开口,“我娘......” 青黛手中的木梳一顿,“世子派人给夫人传了信,说你受了惊吓昏迷不醒,经不起折腾,需就近休养,夫人并没有怀疑。故她忙着去安抚小公子,所以没有多想。” 傅羿安胆子太大了! 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她就安置在这清梧别院,他就不怕被人察觉吗? 正欲开口让青黛安排马车回去时,忽地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转过头来,浮光涌动,看到一道身姿笔挺的人笼罩在初晨的阳光中,他手中捧着一支白玉兰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青黛悄悄退了出去。 林婠婠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又想起崔恪所说的苏灵音,心中没来由泛起阵阵疼痛。 她别过头,声音凄然,“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外室吗?” 傅羿安穿着一身玄青色的长袍,神色冷似秋霜,他迈步越了过来,看着她嗔怒的模样,散漫地扯了扯嘴角,“你会伺候人吗?” “混蛋!”林婠婠声音沙哑,猛地捡起妆奁上的木梳就朝他扔了过去。 傅羿安一抬手,轻松就接在了手上,轻笑,“还有力气折腾,昨晚是谁软得不行,不停求饶的?” 林婠婠脸上唰地一下,染上了一层红霞。 男人把她拽过来搂在怀里,随手拿起妆奁上的玉簪,插在她的云鬓上,笑得恣意,“我插得够深吗?” 林婠婠一怔,忽地明白过来,抬手就想打他。 男人毫不费力捉住她的手,温热的鼻息在她耳侧徘徊,另一只作乱的手从背后插入她的衣襟,声音蛊惑,“真想下不了床?我倒可以帮你!” 太侮辱人了! 林婠婠一把推开男人,忍着双腿的酸软,恨不能啐他一口,“我还疼......” 傅羿安把她拉了回来,心领神会,“所以我特意带了药膏,帮你抹上?” “滚!” 傅羿安转身要走。 林婠婠理智渐渐回笼,颤着声音,“回来!崔恪要害我,我好害怕!” 昨天事情背后的主谋就是赵妙元,她是未来的世子妃,父亲手握兵权,卢王妃又是她的保护伞。 要想动她,她根本没有胜算! 赵妙元现在的心愿就是加入王府,成为傅羿安的正妻。 她甚至利用林鸿的生命,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已完全超出了底线,她决不能忍。 傅羿安淡淡了看了她一眼,“别怕,他已经死了。” 林婠婠一愣,心已凉透。 崔恪和赵妙元有段私情,他这一死,那些秘密反而归为尘土,她手中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她的把柄了。 ** 暮色降临,林婠婠达到靖南王府大门的时候,天空还残留着一片红霞。 “林婠婠!” 林婠婠转过头去,远远就看到一身黑色锦袍的沈景辞朝她招手。 待看清他走近,她才发现,沈景辞面容憔悴,眼底一片乌青和平日那温润如月的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很明显他昨夜难以安眠。 “你怎么了?” “你是今天才回王府的?”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林婠婠脸色一变,点了点头,“是。” 沈景辞目光渐沉,唇角甚至染上冷意,几乎是咬着后牙槽问道,“昨晚你跟傅羿安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蓦地抬眸,夕阳的余晖,直直照进她的眼眸,刺得她眼疼。 纸包不住火,她和傅羿安的私情还是扯到了面上来! 林婠婠一直很感激沈景辞,尤其是昨日若不是那个死囚,还有他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身前,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她早就应该跟他说清楚,“有些时日了,对不起......” 他惨白的薄唇颤抖了一瞬,不禁倒退了一步,清瘦的身子险些踉跄跌倒。 他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误会了他们,在此枯等了一天,无非想寻求一个答案。 却不想她竟直接承认! 他甚至替她找了千百个理由,可终究抵不过她的一句——对不起!顷刻间,他强行建立起来的信念坍塌,碾成碎片。 “他是你堂哥啊!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是兄妹!三老爷和你母亲琴瑟和鸣,你们怎么能......?” 林婠婠的手指悄然收紧,“是,我们就是孽缘,当初我就是想攀附权贵,想过得轻松一些。大错已铸成,现在也是悔之晚矣。” 沈景辞痛苦地闭上眼眸,眉头紧拧,“可他不是要定亲了吗?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又承受得住吗?” 林婠婠惨然一笑,“无妨!我从不在意虚名。” 沈景辞温润如玉,根本找不出任何卑劣的词来骂她,无语凝噎,“你......你好自为之!” 林婠婠是他的白月光,从儿时就被他深深藏入自己的心底。 可现在,一切都幻灭了! 林婠婠面色煞白,也知道沈景辞对她一片真心,可他们两人终究无缘,何必耽误人家。 “沈公子,我自甘堕落,就是个狐媚子,根本不是什么良配,你不必再在我身上耗费心神,昨日那么危险的事,切莫再做,不值当!” 沈景辞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他眼圈一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