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满脸血色尽褪,身子摇摇欲坠,若必须需验明正身才能自证清白,哪怕她依然是完璧,日后别人也会对她加以诟病,指指点点。 更何况,她早已失身于傅羿安! 赵妙元脸上的笑意渐浓,“婠妹妹这般害怕,是心虚了吗?” 卢王妃转头凝视着我,眸中混杂着强烈震惊和疑惑,刚才她几乎都快相信她是清白的,此刻赵妙元的话却重新把她拉回了深渊! 房嬷嬷沉声道,“宫中的教养康嬷嬷不是正好在府里,早年宫中进人哪个不是经她的手验的?绝不会弄错。” 卢王妃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有不忍,摆手道,“也罢!” 赵妙元眼底的狠辣骤然划过,冷呵一声,“来人,带婠表妹过去!” 林婠婠怒视周遭,睚眦欲裂,颤着手指吼道,“谁敢!就凭着两个跳梁小丑漏洞百出的证词,就想攀诬我?强行给我验明正身?荒唐!我一不姓傅,二不嫁入你们靖南王府,就算要给我定罪,也是我母亲柳玉娥的事! 士可杀,不可辱!若你们执意要验,不如给我一白绫,让我死了干净!” 不知何时,林婠婠手中多一枚锋利的金簪,先对准来人,下一刻又对准了她自己的脖颈! “啊——”左右来抓她的婢女都惊声尖叫,其中一人手上已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红的伤痕。 “姑娘不可!” 银翘和青黛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夺下金簪,又恐伤了她。 赵妙元和傅朝云神色一变,慌忙中朝后退了一步。 众人猝不及防,都被震住了。 卢王妃也从未见过这种悍然场面,大声惊呼:“大胆,林婠婠,你想干什么! 林婠婠知道今日情景凶险之极,她现在也只是困兽之斗,只盼着能多拖些时间,等到傅羿安回来。 卢王妃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无数后宅阴私,林婠婠若当真血溅三尺,不明不白被她给逼死,还不知道柳玉娥会如何找她拼命! 到时候传出去,不管是非对错,外人都会说她没有容人之量,欺压三房,残害妯娌子嗣! 还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性子如此刚烈! 她何曾如此被动过? 正当卢王妃骑虎难下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出了什么大事?弄得要死要活的?” 所有人寻声望去,一丰神俊朗的男子阔步进来。 卢王妃脸色难看极了,“羿安,你下朝了?” 傅羿安棱角分明的脸上隐着一层孤寒锐气,一身绯色官服愈显气势凛然,无形的威压直面压来。 他眸色幽深,声音带着讥诮,“母亲,儿子本想过来请安,在外面竟听你们像市井泼妇一般唇枪舌剑,好不精彩!我还以为误入了大理寺的诏狱,这是在屈打成招吗?” “没,没有。”卢王妃心里发虚,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幽幽叹息,不知如何说起。 他有意无意扫了一眼林婠婠,语气轻佻,“以死明志?真死了,别人只会说你以德报怨,羞愤自裁!” 林婠婠整个人高度紧绷,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傅羿安掠到她身侧,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冷声吩咐,“给我!” 男人的粗粝的指腹触碰到她,她悚然一惊松开了手,金簪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她双腿因长时间的站立,早已僵麻,身子忽地一软,一个没站稳就差点摔了下去,还好她离凳子近,跌坐在了座椅上。 他总算来了! 这一刻,她觉得很委屈,险些落下泪来。 尽管知晓他不会对自己置身事外,可同时又对自己只能依附于他的行为感到鄙夷。 傅羿安转过身来,神情寡淡,“母亲,人言易辨,人心难测,审案这种事情,还是让儿子代劳吧。” 卢王妃摸了摸鬓角,沉吟:“我也是气坏了,以为你林表妹真的有失检点......” 房嬷嬷附和道:“主要是证据确凿,王妃也是迫不得已。” “证据确凿?依嬷嬷之言,若有哪个宵小偷了太后的凤印,就可以统领我大夏王朝吗?”傅羿安压根不拿正眼看她,漫不经心道,“不如大夏的律法,你来定!” 对上傅羿安阴恻恻的目光,房嬷嬷一阵发怵,哪敢再辨,“奴婢僭越了!” 赵妙元眼看着傅羿安给林婠婠撑腰,一张锦帕几乎揉成了一团,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傅羿安睨了一眼顾公子,便开口问话,“敢问是谁让你借宿在凤鸣山的?你住哪间厢房,住了多久?亦或凤鸣山庄每日所食用的膳食有何特别?” 顾姓男子脸色逐渐苍白,抖成了筛子,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赵妙元,吞吞吐吐道:“自然是庄主点头同意我住下的,我大概住了十来天,就正好碰上了山匪,我住在南厢房,每日膳食并无特别。” 傅羿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道:“呵!如此,你也见过凤鸣山庄主哦?他有何特别。” 顾姓男子皱眉,“见过,他平易近人,待人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