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看着冷司寒“我叫墨渊,你照顾好她,我们都在隔壁。”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冷司寒此时才敢让自己情绪外放。 他双眼通红,去端了一盆热水,拿了毛巾给她慢慢擦拭着。 等擦到肚子时,他看到依然隆起的肚子,心中疑惑。 孩子不是都已经生出来了,肚子怎么还这么大。 他仔细的一点点擦拭着,注意到肚子下面一点的地方,有些许细细密密的深色纹路。 而肚子中间,有一片红色的印记。 是凌霜为了让胎盘出来,使劲压肚子是压的。 现在已经淡了很多,因为傅暖阳身体肤色比较白,所以稍微一点红都能看得出来。 终于将上半身擦完,为她盖上被子,又开始擦下面。 他清楚的看到,傅暖阳的腿和脚都肿着,当他擦到下面时,本就猩红的眼睛更加酸涩。 他想到一个那样大的孩子从这里出来,就愈发心疼她,轻柔的擦着,可是他刚擦干净,准备替她盖上被子时,却看到又有血流了出来。 他记得老头子说过,她现在会像女孩子来例假一样,时不时的流血,会持续几天,所以他没有慌张。 他洗干净毛巾,又帮她擦拭了一遍。 之后又换了一张产褥垫,才安心的上床躺在她身边。 他看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嘴唇,现在有血痂在上面,他轻轻吻了上去,疼惜的不行。 却在起身时,一滴晶莹的泪猝不及防的掉在了傅暖阳的脸上。 冷漠无情如冷司寒,哭了。 他看到自己的泪掉在她的脸上,赶紧伸手去擦。 眼眶里不停的有眼泪掉出。 忽然,又一滴落在了傅暖阳脸上。 他还没来得及擦,就见傅暖阳睁开了眼睛。 傅暖阳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乏,好想睡觉。 可是她想到她身边手足无措的冷司寒,她疼了那么久生下来的孩子,就拼命的想睁开眼睛。 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眼皮都沉重的无法睁开。 忽然,她感觉到脸上有一滴热热的水,随后一只大手帮她擦掉了。 她想睁开眼睛,是谁哭了吗? 紧接着,又一滴落在了脸上,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水十分滚烫,又令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她睁开了眼睛。 入眼就模模糊糊的看到,冷司寒的俊脸,通红的眼眶,以及挂在睫毛上的泪水。 冷司寒见她醒来,赶紧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温柔的问她“暖暖,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傅暖阳回答,声音却有点嘶哑。 冷司寒赶紧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水,拿了吸管,喂着她一口一口的喝。 喝完水,傅暖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司寒受伤了,他有没有处理。 她清楚的记得,在生产时自己无意中抓了一下他的胳膊,手上粘腻腻的都是血,可是当时她已经没有力气过问这些。 “过来。” 冷司寒照做,坐在她身边。 她摸上他的右胳膊,果然,黑色的西装上有一道口子,但是因为是黑色的,并看不到血液。 她又说“将外套脱掉。” 冷司寒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奇怪,但还是照做。 当他将外套脱下时,傅暖阳清晰的看到,他的白衬衣上,整个右半边袖子都是红色的,一直蔓延到他的肩膀,甚至胸口的衣服都是红色的。 傅暖阳顿时红了眼眶“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处理自己的伤口。” 看到她哭了,冷司寒慌张,躺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没事的,暖暖,已经好了,不需要处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为什么不处理伤口,为什么?”傅暖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生了个孩子,怎么就变得矫情了。 冷司寒看着她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确实是只顾着她,连自己受伤的事情都忘记了,压根忽略了自己,心疼她都心疼不够,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的伤口。 “暖暖不哭,不哭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处理,你别哭了,嗯?” “那你现在就去,立刻。” “好。”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就是抱着她不放开。 傅暖阳推了他一把“快去,叫他们过来,就在这里处理。” 知道他轻易不想离开,所以她说了这个办法。 “嗯。” 冷司寒不舍的放开她,立刻出去敲了凌霜的房门,凌霜也一直没睡,在照顾孩子,所以开门时怀里还是抱着孩子“怎么了?” “暖暖醒了。” 凌霜先是高兴,随即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血“暖暖又流血了吗?” “不是,是我的。” “你受伤了?” “嗯。” 凌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他衣服上干涸的血迹,从颜色来看,分明是昨天来这里之前就受的伤,这人就一直都不说。 “你先回去,我叫上他们会一起过去的。” “嗯。” 他依言又回去了,从头到尾丝毫没有看过凌霜怀里的儿子一眼。 不过两分钟,傅暖阳的房间里就塞满了人。 老头又给傅暖阳把了脉,确认她没事,只是生产后有点虚,补补就好了。 凌霜这时才姗姗来迟,怀里抱着刚吃了奶还没有睡着的小家伙。 傅暖阳看到儿子,立刻激动的要坐起来,结果被冷司寒给制止了。 “暖暖,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坐着。” “没事,就一会会,我想抱抱孩子。” 冷司寒还是拦着,不让她起来。 傅暖阳见硬来无果,于是耍赖起来,可是冷司寒就是不许她坐起来。 她挥着手乱打着,于是冷司寒将计就计,捂着胳膊嘶了一声。 傅暖阳紧张起来,将孩子的事抛之脑后“阿寒,你没事吧,我打到你了吗?” “老头,你快给他看看,他胳膊受伤了,你给他看看。” 屋内几人都挺无语的,冷司寒穿着白衬衣,一半都是血色的,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结果一直没机会开口问。 老头拿了凌霜带进来的医药箱,过去直接用剪刀将他的袖子剪下来。 他右边大胳膊上一道近十厘米长的伤口裸露出来,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