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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可有钥匙?”蒋歆指了指平躺的蔡夫人。
“没有!屋子里,我已遍寻一遍,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破锁的东西。”崔珏摸了摸下巴,“这位蔡夫人发是一个妙人!”
此时,谢必安吐着舌头跑到他们二人身后,轻松地打着招呼,“蒋侯来了!”
崔珏看他是自己一人,“难道你又要范无咎自己去送蔡老太太回地府?”
“哪能啊?阿傍和罗刹已经来接他们了!”谢必安的舌头鲜红似血。
“你……”崔珏对于这办事没个章法的白无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无常笑着抖了抖三尺长的舌头,“二位大人,别担心,我活着的时候和七哥可是鸡鸣狗盗之徒,这点小事交给我!”
说罢,他从梳妆台上的针线簸箩里拿起一根绣花针,对着铜锁拨动了三两下,竟然打开了!
“喏!不是什么都需要用法术的!人间自然有人间的道理!”白无常笑嘻嘻地敲了敲妆奁。
崔珏知道他说的有理,也不好再多过计较,就打开了整个妆奁。
里面的首饰并不多,不过三两件而已。其中有一个看起来颇为朴素的木钗,悠悠泛着绿光。
崔珏催动法力,将木钗里的魂魄提了出来,竟然有两魂六魄!
看来蔡夫人可是够狠的,竟然只留一魂一魄在体内,维持生命。
崔珏将魂魄导入蔡夫人的体内。
只见她悠悠转醒,看见面前这几个人,似乎也并不惊慌,起身下床,伏地就拜。
崔珏看她的模样,三十多岁,相貌平平,可是眼神中却透着精光。
“蔡夫人,你也是修道之人,想来也知道我们是谁了吧?”崔珏问道。
蔡夫人磕了个头,“晚辈娘家姓韦,小字秋桐,是茅山一派的传人。拜见秦广王、崔判、白无常三位大人!”
崔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很识相!你且起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秋桐起身,将妆奁里的物件摆了出来,原本看着还是各种钗环首饰,而仔细分辨竟然是各式法器。
“三位大人悉知,茅山一派法术传男不传女,掌门一位更与我无望。但是我父母只得我一个儿女,多年来并无男丁所出;父亲收的徒弟也多是资质平庸之辈。尤其在这数十年前乱世,山中子弟更是损失大半。所以,他只得将他此生功力传我一二。”韦秋桐娓娓道来,说道此处,神色变冷,“可惜,茅山一派因此遭人耻笑,再也收不到学生;父亲年岁渐长,周围田产地铺也多被其他派别侵占。我父亲为将茅山一派再次壮大,便将我嫁给这座城的富户,得了五千两银钱。”
“哦,你可曾在此地表露过你会法术一事?”崔珏问道。
“没有,这是不可能的。我到此地之后,就听说本地知府范溪河对神鬼传奇之事很是排斥,因此我只装得一个老实之人。”韦秋桐语调冰冷,“后来我发现我的夫君蔡伯光并不是良善之辈,那范溪河更是猥琐小人!范溪河喜辱人妻女,蔡伯光为了攀附上官,也动了此等心思!我学习法术多年,还会一些外家功夫,所以当蔡伯光找我商量此事,我就大大撒了一场泼。”
崔珏失笑,“合着夫人泼妇之名,竟由此而来。”
韦秋桐坦坦荡荡,“范溪河后来听说我容貌平平,脾气暴躁,山野村妇,倒也熄了那龌龊心思。范溪河见我会些功夫,还敢与他同归于尽,再也不来惹我。于是我便在这宅院中得以自保!”
没想到,女子自保竟有如此之道。想来,茅山一派并未被那女子三从四德所束缚,教出的女儿自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你为何要将自己的魂魄封锁起来?”蒋歆问道。
“那日范溪河派人来报,说蔡伯光中卒而死。我打眼一看,分明是死于脱症!想起他们二人日常所做的那些腌臜之事,我便知道,这件事恐不能善了!”韦秋桐动了怒气,“我最近也发现自家府宅有怨灵异动,想来近期将有塌天大祸降临。我不愿意与他陪葬,一同灰飞烟灭。因此我收了自己的魂魄到妆奁里,还设了结界。”
崔珏看了一眼白无常。
事情虽然离奇,偏偏这妆奁的锁却用了人间的锁,使得他们竟然用一根绣花针去解决了此事。
“你可知蔡伯光与范溪河都做了些什么?”崔珏继续问道。
韦秋桐突然在此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三位大人,小女子虽也是修道之人,但功力尚浅,不能为人间善恶主持公道。还望恕罪!”
崔珏扶起她,“人间善恶,非你一人之力所能改变。但是毁了人伦纲常天地秩序的事,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否则这场祸事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过去!”
韦秋桐点了点头,告诉他们:“那范溪河应该是会法术之人,他能摄魂夺魄,把一些妙龄少女囚禁起来,抽离了她们的魂魄,又注进其他精怪的魂魄,让这些妙龄少女作为花街花娘共达官贵人享乐。”
白无常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这不就是夺舍吗?”
“不!如果是夺舍,三魂七魄皆换,可是他们只换了几个,让这些姑娘的魂魄混乱,每个人都有数个精怪的魂魄在其中,只得意识不清。”韦秋桐解释道。
崔珏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有了计较。这个法术大都是那些还未成精的修炼精怪所用,没想到他们竟用在了此情此景之中,害人不浅!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蒋歆终于开口。
韦秋桐告诉他们:“那些姑娘时常接客,但是有一两个姑娘却能保持清白之身,听说是范溪河要供给帝王的贡品,因此也没有让其他精怪夺了他们的魂魄。”
“哦,竟有此事?!人间帝王竟能干出如此龌龊之事,难怪他会为范溪河为祸一方大开方便之门!”白无常怒而发声。
“你可见过范溪河此人?”崔珏问道。
韦秋桐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但是从蔡伯光的身上,我曾经嗅到鼠精的气息!”